沧江之水一路从高山上滚落下来,声势浩大,澎湃汹涌,犹如兽群狰狞着相撕咬而咆哮奔涌而来,这样不甘束缚却又因为自己的孤独而日夜悲吼的大块之物,在坠落时,坠于平地,也终于释然,和光同尘,散出百道平缓的支流。
粼粼水波,悠悠岁月,即便是我也不得不徒呼奈何,不得不以笑的悲怆代替哀歌,以至于对自己的孤独渐生悔恨转头向来时方向平白无助地怅望。
惘然,竹排尾的鹭鸶鸟正痴痴地望,方行过的水面上,漂亮的鲤鱼带水而起跃出银色的弧光,傻鸟还呆呆看着出神,生而为人我却已释然,回忆是一条望不到头的路,只有向前看……
正挪转间,那鸟已如白色箭矢闪过眼前疯狗一般,腾飞盘桓一猛子扎入河中,倏忽衔着银白青鲤立向船头,卖鱼的阿乙又上一杆,水花四溅……
我觉得自己很无聊,阿乙随手折了一株莲蓬递过来,莲子清润如水,
“郁闷呐”,我长长地叹息着,“却不知是想了无边的不明不白的事才郁闷,还是因为本就无心归拢所以心思七七八八不得一处”,
我抬头看天,小小竹筏是青翠碧波中的一叶不知归处,平平着水,斗笠蓑衣的阿乙泛着它要回到渡口,“我说不准要走了”,我说,
“去哪?跟你爷爷他们说过了吗”,他支起长篙看向我,
“总之先到临江去看看咯,顺着这条河”
“临江我熟,我带你去,我给你找个活”
“打鱼吗?才不要,我会跟我爷爷商量的,不劳你操心了”
“嘁,还看不上打鱼了,随你了,好的话去学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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