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辛辣的红色粉末伴随着青紫的烟毒,弥散在炸成废墟的小巷中。一身劲装的修士掩住口鼻,踏出烟尘外,还来不及骂两声,一枚黑色铁球在瞳孔中不断放大,金属表面裂开红色纹路。

“还来!”

弯腰护住头部,一声声爆炸响彻云霄。

“小心!”

黑影如鬼魅般在烟尘中穿行,齿状拳套击碎护体灵铠,刺破软甲袍服,一时间嚎叫声此起彼伏。拳套所用蛟牙皆是短齿,不过二三寸,打的尽兴也不担心伤及人命,招惹因果。何况这一个个皮糙肉厚,喊打喊杀的粗蛮汉子。肝火太旺,一身蛮力,缺的就是修心,今日补上一课。

“神脏之上。”黑甲男子双斧一动,眼瞧着烟雾散去,二十多人或是扶着瓦砾,或是瘫倒在地,竟无一人幸免。这寻常神脏修士,怕是自己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你儿子虽不中用,这眼光倒是毒辣。”

“薛盛,别扯风凉话。”黑袍男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让其走脱,你我皆不得安宁。”

“哼!我二伯已围三面,我等再尽些力,将其赶入正北大街,如此大定。”

“好!”

黑甲男子大斧一挥,屋檐下几十人翻飞向前。

“走!”

薛盛大喝一声,门下子弟亦是冲了出去。

如此,三方近百人的队伍向着楚江碾压过去。

楚江闻声看去,不由心底一颤,这浩荡的人马,怕是灵道境的强者也要被刷掉一层皮。蚁多咬死象,何况自己只是装备了灵铠的傀儡而已。

一拳打脱一个修士的下巴,楚江几下跃出,消失在大院深处。

咦~不对啊。行进了半柱香功夫,楚江停下脚步,翻身落入庭院墙边,隔了这道墙便是宽阔的大道。此时的大道连个人影都没有,声息全无,说不出的诡异。从方才自己遭遇的拦截,阻而不击,逼迫自己改变线路,傻子都能看出这里必然是设置了陷阱,预留的最后战场了。

如何能让你们如愿!

“小儿,受死!”

楚江刚欲突破重围,一柄大斧抛飞过来,随后一个黑甲男子双手持斧竖劈而下。

俯身躲过飞斧,身后围墙爆碎开来,楚江左右相顾,便是长戟大刀先至,封死了自己闪避的空间。

“拼了!”

单手持盾,一手抽刀,楚江原地侧跳,手盾挡下大刀,沉闷的轰击下楚江被压得单膝跪地。

老爷子宝刀未老啊!抬头间,两鬓斑白的老者看向楚江。

“道友,请你一续难如登天啊。”

“老泼皮!”

“休得无理!”

大斧抡起,楚江连人带刀被砸飞出去,还未落地,空中波动一闪,已是入了法阵。

“廖门主,别来无恙。”

“薛老来了。”

街边商铺小巷涌出二十来人,为首一人身着锦袍,拇指戴着大玉扳指,脸上却有些瘦削,一幅熊猫眼,也不知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楚江站在法阵之中,看着这几人拱手寒暄,全然不顾自己,说到妙处,更是抚须大笑,就差搬张桌子弄壶酒,当街洗澡搓背了。

“入了我这四方归墟阵,灵力便被压制在身甲之下,就算是灵铠也无法聚成,仅凭肉身力量,就算是小灵境强者,不出半个时辰,耗也将他耗死。”廖掌门大笑一声,“便由我门下弟子打个先手?”

“请!”

“四方归墟阵?传说压制灵力流转的法阵。怪不得进来后一点感觉没有。”楚江看着三名青山宗弟子走入阵中,不由好笑,“就这般随意吗?将弟子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三人......怕是送菜吧。”

“不会吧,不上名优名含两兄弟?”

“阁下最好伏首,在外不管你有多强,这阵中皆是扛鼎境。肉体凡胎,免得等会儿受那皮肉之苦。”这青山宗弟子就是受过良好传承,先礼后兵,颇得礼数。

“师兄,我等还是快点拿下他再说。”见楚江不说话,小师弟怕耽误了时辰,师父布下阵法,才有自己先发的机会,等会儿这黑压压的人群若是不满,岂不让师傅为难。

“既如此,那得罪了!”师兄拱手,“不知......”

“杀!”

小师弟一马当先,依着大师兄性子,怕是这架打不成了。

“师弟......”

“贯气长虹!”小师弟疾走两步,如马踏飞燕,持剑直击楚江面门。

宗门出身,比之山野之夫确是有章法的多,这步伐剑式也显得灵动,就是闭门造车,切磋点到即止,少了杀伐之气。

一侧身,剑身擦着楚江兜帽刺过,青年急促下,抽剑便要挥斩,却发觉臂膀已被钳制,使出浑身力也不能动分毫。

还是个孩子,既有缘,便教教吧。手腕一扭,青年吃痛,长剑落地。

“啊!你...”

一回头,斗大的拳头直达面门,森白的獠牙刺入皮骨。青年不知格挡,情急之下调动灵力,瞳孔中满是恐惧。

鲜血混杂着皓齿在空中飞舞,青年划过一道弧线,正如来时的飞燕一般坠于大师兄脚下。

“小师弟!”

青年男子甩开大师兄搀扶的手臂,颤巍巍站起身来,单手捂着鲜血淋漓的面庞,一手指向前方,晃悠半天未转过身来,又一头栽倒在地。

还在嬉笑的廖掌门圆目怒瞪,脸色一下铁青起来。久在布阵,方才楚江暴揍二十余名身甲修士的场景可未见分毫,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这几个小辈去受虐。

“钱师弟,带小师弟出去疗伤!”

大师兄长剑出窍,却不急于出击,待得钱师弟扶着小师弟到了阵法边缘,只见廖掌门丢入一块玉牌,钱师弟将玉牌塞入小师弟怀中,一把将其推了出去。

哦~不是完全封闭型的法阵。

大师兄与钱师弟互视一眼,双剑齐齐向楚江刺来。

楚江单手点刀,在剑锋刺上前胸时,挥刀力斩。钱师弟转攻为守,持剑格挡,大师兄面无表情,灵力流转下,全速刺出。

“好!”廖掌门一击掌,这剑刺结实了,不死也重伤。

薛老脸色一僵,也不好多说什么。

剑身弯曲,在大师兄瞠目下,楚江一刀劈飞钱师弟长剑,余势斩破其软甲,划出一道两尺长的血痕。身形一转,长剑弹开,嗡嗡颤抖不停。大师兄举剑上挡,心下却是凉了半截,方才钱师弟挡不下的劈砍,自己......

鲜血飞洒,大师兄虎口震裂,这剑本没有楚江长刀厚重,一道白光在大师兄身前晃过,衣衫破损,胸前刀痕深可见骨。楚江抬腿横扫,将前来支援的钱师弟一脚踢飞,转身又是一脚横扫大师兄,两人撞上法阵护罩,直直掉落下去。便有修士持玉牌将人拖走。

一时间,大街上,秋风瑟瑟,鸦雀无声。

楚江捡起长剑,在脚下石板上连刻数字。

廖掌门脸色发黑,指节捏的发白。

余者暴怒起来,这人好生狂妄,不扒皮抽筋,难解心头之恨。

薛近额头青筋跳动,方才已有属下报了事情原委,如今骑虎难下,左右不是人。

“一城泼皮,带鸟的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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