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廖掌门气急反笑,“拿下此邪修,我青山宗出两枚起衍丹!”

“好大的手笔!”

“那我等却之不恭了!”

启衍丹,对于身甲修士几乎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几名神脏修士也是蠢蠢欲动,家中小辈对此也是大有所需。说着便是数人踏入法阵。

“鄙人刘大鹤。”

“鄙人花满堂。”

“鄙人孙二飚。”

……

“请赐教!”

楚江横刀在前,也是无语,这些莽汉为人驱使,生死尤不自怜。

刀光交错,血影翻飞,阵外群雄看得真切,楚江每每错开刀锋,以最小的代价杀伤多人。对距离、力量的把控细腻至极。纵是数人连击也被其轻巧化解。不多时,满地皆是伤员,鲜血染红了块块青石,在午后烈日下甚是醒目。

“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说是邪修,所犯何事?”人群中便有人问到,同境之下,即便肉体有所差距,也不足以同时杀伤数倍之敌。楚江的表现不由让人重新审视起来。拿这启衍丹怕是要付出不小代价。

楚江屹立当前,身上宽袍被切成碎布,却还是牢牢贴在身上,隐隐有青黑色战甲显露出来。高两米有余,粗壮挺拔,攻防兼备,生猛有力。气息……怎的没有气息!

“机关傀儡?”

“什么?”

“傀儡!”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薛近闻声脸色一变,声音沙哑尖利似金属摩擦,力扛重击身若铁铸。在第一次交手时就有过这个怀疑,自己那一刀哪怕着甲,也不可能秋毫无伤,连个迟滞也没有。若是傀儡,这四方归墟阵岂不是为其打造!

“不然,全甲迷惑我等,声息遮掩并非难事。”廖掌门一挥手,便有弟子走出,“管他何人,伤我子弟,今日必葬于此!”

“不要再拖了,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速战速决!”

“杨统领大义!”

法阵波动一起,三十多人涌入,一队十人黑甲兵士手持重弩,指向楚江,二十多名修士手持各色武器,分立两侧。

寒光闪动,连弩齐射,楚江左突右窜,提刀杀将过去。这重型连弩乃军中专为杀伤修士所制,配合娴熟之下几无死角。楚江虽有鳞甲,也不敢太过张扬。杀入其中,让其投鼠忌器,如此可破。

“杀!”

楚江近身,便有修士持剑刺来,刀戟棍棒,戈矛锤斧,迎面呼啸,或击向破绽之处。双拳难敌四手,如此密集的攻击,便是龟壳也得被捅出窟窿来。

重锤落下,楚江后跳一步,地面青石被砸得崩碎开来,三支重弩刺入宽袍,划出三道火星,射塌屋檐,死死的钉在街边店门房梁之上。

楚江心中一动,如此下去恐被耗死,不如......

十指扣地,楚江抽起一块青石,一掏一掷。对面跃起一大汉,手持双锤,大锤一挥,青石轰碎,迎面又是一块青石飞来。

瞬息连续击碎五块青石,大汉双锤一碰,仰天大吼一声,便要冲向楚江。余光一瞥,两块青石从其两侧飞过,大汉猛然回身,“破!”双锤掷出,青石应声碎裂,碎屑飞溅中,密密麻麻的黑色铁球闪着蓝丝弧光,散落到人群之中。

“蠢货!”

“闪开!”

烟尘伴着碎片毒针充斥着整个空间,坐山观虎斗的围观者刀剑舞动,挡下阵中射出的钢针。放眼望去,阵中一片姹紫嫣红,烟尘袅绕,不见一人身影。

“围城一圈,不要让其有可乘之机。”有修士大喊,烟尘总会散去,他逃不了,到时再战不迟。

众修士满腔愤恨,终于知道那两百甲兵遭到了什么境遇。没有身甲防护,灵力受压制只达筋骨肌肉,那细密的短针防无可防,有修士被扎入数十针,灵力运转下,堪堪克制住其流动。七窍被毒烟所伤,周身或是麻木,或是酸痒难耐,战力大打折扣。

唯十人黑甲无甚损伤,铁制面具下,双耳齐动,抽刀御敌。

风啸声传来,七零八落的保护圈内又砸入数块青石,有修士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护罩之上。

楚江快步向前,抓起青石如雨般掷向群英,中间夹杂着数枚毒烟弹,确保烟尘经久不散,纯香浓郁,也让英豪少见世间丑恶,迷醉于天地正气。

“咳咳......大家散开,不要成了活靶子!”

“不能散!聚则强,分则弱!啊~~”

阵外,烟尘逸散而出,随风飘散。有修士疾步而来,在薛近耳边轻言几句。薛近一惊,叹了口气,戴上牛头面具,身后修士齐齐着甲备战。

“廖掌门,撤下法阵吧。”

“什么!”见自己子弟在阵内拼杀,生死未料,廖掌门血气上涌,“薛老,损耗些灵石罢了,何以解开?”

“正主不在,擒下也无意义。”薛近思索再三,此刻还有转圜余地,若再下去,结下仇怨,怕是惹得不死不休的局面。御林府便是难辞其咎了,城主府那边更是无法交代。

“什么!真是傀儡?”廖掌门闻言胸口一闷,好一个金蝉脱壳!

薛近微一点头。

“半个时辰后,灵石耗尽,阵法自解。”

烟尘内,楚江突入修士之中,一拳砸飞一个小朋友。一时间,数道身影撞在阵法护罩之上,惨嚎声此起彼伏。傀儡中虽是楚江分魂,但在这阵法范围之内,空间有限,感知依旧精准异常,也不担心误伤队友,凡是触敌,往死里打便是。此傀儡虽只有六千斤力,但也是潜渊阁精品之作,配上蛟鳞铠甲,可谓刀枪不入,早立于不败之地。在这凡人城池,所谓扛鼎身甲,皆是寻常散修,或者说是莽汉子也不为过,对之如砍瓜切菜尔!

不多时,便只有少数几人依托黑甲军,背靠阵法边缘得以保全。这黑甲军士结下战阵,四人持刀分守四角,四人蹲坐持戟顶盾,两人持弩伺机而动。好一个刺龟阵,从哪方进攻都是一样,同时要面对刀盾弩戟。

如要破阵,必是力破!可需要破吗?楚江也放弃了引诱黑甲军士重弩袭杀修士的想法,心还是软了。

烟尘散下,楚江抓起一个个躺倒在地的修士,丢向阵法边缘,又是一通沉闷的哀嚎。

......

醉仙居后院雅间,楚江单手按住剑柄,壮年男子抽剑不得,猛一发力,剑鞘插入木板之中。一缕寒光印上楚江面门。灵力一转,单手下压,剑身归窍。

壮年男子眼神一凌,单步跨出,气沉丹田,沉肩扭转,右肘猛然向着楚江击来。楚江亦是一步踏下,一股气浪震开,侧身熊靠。相击之下,壮年男子如撞上大山,周身震颤,双手脱剑,向后滑出三尺有余,在木板上拉出两条沟壑。怒目圆睁,一脸不可思议。

廊檐下两人端着茶杯,亦是呆立当场。

“好剑!”楚江抽出长剑,寒光中带着龙吟之声。归窍递于壮年男子,“散修孙四海!”

“赵冲!”壮年男子接过剑,却是哈哈大笑,“孙道友,请!”

晋国二王子,云城镇守官赵冲?这一方的土皇帝。楚江落座,虽未再言,心中却起了一丝波澜,一个王子以幽兰香招贤纳士,能安何心?且看看怎个说法。

“这两位是莫东九先生,黎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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