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元年(公元前86前)五月初一,周若渝跟张千秋一起拎了包袱到了上林苑报到。
上林苑极广,占地超过300平方公里,囊括长安区、鄠邑区、咸阳、周至县、蓝田县五区县境,有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水出入其中。
自城南朱雀门一出来,便算是到了上林苑的地盘,拱卫长安的羽林军便长期在上林苑驻扎练兵。
张,周二人行不多久,便碰到一处关卡,检查完路引,给二人各自分发了一个面具,额头上写有一个数字,周若渝是零七,张千秋则是零八。
关卡的校尉对二人说道:
“博望苑就在前方,你们要自己找过去,更重要的是,你们到营地前需找到一枚铜牌,上面印有绣衣二字。当然你们若不想找,等在营地前等别人过来,直接从他人手上抢一块也可以。”
两人拱手就要往里走去,那校尉却再次开口道:
“你回来,你不用找令牌了,呆这里帮忙查下路引,分发面具。”
张千秋看着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说道:
“凭什么啊,我也要玩。”
校尉冷笑道:
“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你都到了可以做爹的年纪了,好意思吗,将军对你另有训练安排。”
张千秋只得无奈跟周若渝分开,不情不愿的留在关卡处。
周若渝挥手告别,嘴中说道:
“老张威武,早结婚早生子,你可以做爹了。”
张千秋摆出比武架势,正要斗嘴几句,余光却发现外边一帮孩子正往这赶来,连忙道:
“老周快走,大部队来了,晚上见。”
周若渝也不废话,转头就跑了出去。耳边传来校尉声音:
“面具带好,如在结业前被人发现真容,或是丢了面具,做淘汰处理。”
周若渝在飞奔中拿起面具仔细检查了一遍,材料似鹿皮,颜色偏黄,两侧打了孔系有一根同是皮质的系带。周若渝将面具置上,系带绑于脑后,发觉极为贴服,透气性也不错,半点不影响呼吸。
周若渝没有进过上林苑,也不知道博望苑在哪,只能先埋头前行,期望能在路边找到线索。
奔行了小半个时辰,一个路牌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眼前,往东为博望苑,长门宫,往南则为宜春宫,乐游苑,往西则是钩弋宫,昭台宫。
周若渝决定直奔博望苑,在路上再慢慢找找铜牌。
因为不知铜牌大小跟样式,周若渝放慢了脚步,只当春游一般慢慢往前行去,反正刚刚的一路狂奔也应该与后面的大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心中所想是,入学考试而已,当不会太难才对。
而在他刚路过的路牌附近大树上,一位带着老鼠面具的绣衣在一块竹简上写下,零七号识文。
如果让周若渝知晓这一莫,肯定会觉得滑稽,十岁怎会连个路牌都看不懂了,而真实情况则是汉朝的识字率不过1%而已。
钢牌也并没浪费周若渝太多时间,就在一颗树上挂着,明晃晃生怕人看不到的样子,只是挂的位子有点高。
周若渝爬树的本领还是有的,只是到了高处,却又发现那挂有铜牌的树枝极细,伸手够不着,只得挥手一用力,将树折断,看准掉落位置,便返身下树寻找。
离地面尚有三米多距离,从树林中跑出一黑衣人,身形跟张千秋居然有几分相似,头上也戴有面具。
那人将铜牌捡起,回头对着朝周若渝亮了一下,似在挑衅。
周若渝注意到他面具上并没有号码,知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内容。
从树上一跃而下,便朝着那人追了过去。
那人速度不快,周若渝只跑了小半个时辰,便已追至身后,伸手便朝小偷肩上搭去。不料对方竟然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回身朝张若渝扎了过来。
周若渝心下吃惊,好在平日里跟周忠对打积累了不少经验,身体上意识做出了反应,侧身停步。
原是搭肩的手往下一沉,便朝那人握刀的手腕抓去。
那人将匕首往上一挑,或这一抓落下,势必会先碰到刀尖。
周若渝收手,进步,右手握拳朝那人腹部击出。
对手只得及用另一只手仓促伸到拳路之上,勉力挡了一下,那一拳带着他的手背仍是击在他的肚子上,崩出一米多远。
他喘着粗气,弯腰摆手道:
“好了,好了,铜牌给你。”
周若渝收了拳架,笑道:
“入学测试而已,对不住了啊,这位师兄。”
那人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将匕首往怀中塞去,似要将铜牌掏出。
周若渝站在原地不动,两人隔了两米多距离。那人手就停在那里,场面有些尴尬,半响后那人说道:
“还挺谨慎,你过关了。铜牌我回收了,要接着去钓鱼,你直接去博望苑报道吧。”
周若渝笑嘻嘻道:
“谢谢师兄,我这便去了,师兄慢走。”
“好的,你先走吧。”
“师兄先走。”
两人谁也不肯先转身,如此再僵持片刻,那人有些无奈的将铜牌掏出,做势要扔。
周若渝再次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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