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渝的油条没能成功,最后改成了相对简单的葱油饼,依然广受好评。

许多在预期当中的事情开始慢慢有了进展。

神出鬼没的房日兔在某个傍晚突然出现在周府,通知他们三天后去上林苑集合。

吕夫子也上门了一趟,带上周若渝去逛了位置在城西的太学。几位五经博士各自考了周若渝一些经义,不敢太露锋芒,故意背错了部份,中规中距的解读了两段,已是藏拙的表现,仍是收获赞许一箩筐,主要在年龄上太占便宜。

贺惟庆也来了,带了很多礼物,只说案件还在查,暂时没有太多进展,说完就匆匆走了。

而这几天一直跟着他的暗卫也没有收获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上林苑位于城南,占地面积极广,废太子刘据当年的居所博望苑就在上林苑中。巫蛊一案后,那处宫苑便再无人居住,也无人打扫。

房子一旦没了人气,破败速度之快可能超过许多人的想象,不足十年,已是藤蔓蔽日,处处残砖断瓦。

通知完周若渝参加绣衣训练的房日兔,此刻正推着推着一辆木制轮椅,行走在博望苑尚算完好的一条石板路上。木轮压过石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轮椅两侧各有一人,正是大将军霍光及右将军张安世。而在轮椅上坐着的则是一位像是随时会断气的老人。

脸上的老年斑多到快要连成一整块,眼皮耷拉着像是睡着了。

霍光开口道:

“安世选的这处地方不错,苏老觉得了?”

老人让房日兔把车停了下来,随后开口说话,声音比常人慢了一拍不止。

“这处院子自然是极好的,那些孩子几时到齐?”

“三天后到齐。”回话的是张安世。

“嗯,有多少是绣衣小崽子们的晚生后辈?”

“只有二十个,其他都是良家子。”

“有点少啊,第一代绣衣半数都是王候之后,第二代也差不多,这只小兔子所在第三代也有三十七人,这是第四代了吧?”

张安世解释道:

“是第四代了,老祖宗。”

被张安世称为老祖宗的老人,挪动了一下身子,似在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听安世说,这一批人里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霍光明白这是在问自己,接话道:

“先帝在世时,确实都是十五岁以上,甚至有些已经成年,特训的周期也只有两三年,这一批有些特殊......”

老人毫不客气道:

“就因为现在的陛下也是十岁不到?”

“自然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苏老沉默片刻后,说道:

“也好,跟孩子在一起,感受他们的朝气,刚好也能散散我身上的死人味道,如果能多活几年,也好等我儿从匈奴回来。”

这句话说完后,老人挥了挥手,房日兔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行去。

三人沉默着继续往前,老人眯着眼,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待要返程时,他再次开口道:

“大将军,我儿苏武确还活着?”

霍,张二人对视一眼后,由张安世开口道:

“老祖宗,去年新帝刚登基时,派了斗木獬出使凶奴,李陵亲口证实苏武兄未死,只是被匈奴单于扔到了极北之地牧羊。”

老人眼睛略微张开了一些,点头问道:

“第几代的斗木獬?”

“已是第三代了,老祖宗,叫任立政,您应该还没见过。”

老人自言自语道:

“都第三代了啊!”

作为第一代硕果仅存的绣衣统领,老人全名叫苏建,名流千古的苏武正是他的儿子。

“我儿可是跟李陵一起回来?”

张安世再次看向霍光,霍光则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李少卿恐回来后再次受辱,却是直言已经穿习惯了胡服。苏武兄回家一事,却还在跟匈奴商谈,近十来年虽然屡战不利,大势却是在我大汉,只有我们主动去打他们的份,匈奴却是不敢再犯边,数月前来使求和了,我已在和谈条件中言明,必须放苏武归汉,快则两年,慢则三年,老祖宗定能见到。”

苏建听后,偷偷擦了下眼角才开口道:

“张家小子毕竟是第二代绣衣,喊我老祖宗也就算了,大将军却是我们这一代的麒麟,统领天下绣衣,万不可跟安世那般称呼于我。”

霍光恭谨回道:

“绣衣本就是您老跟青龙一手带出来的,我也是您的学生,只是我学艺不精加上先帝偏爱,才留在宫中任这麒麟之位,一声老祖宗是应当的。”

苏建叹了口气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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