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梳洗了一下,唐兼美马不停蹄赶去母亲那里,见面就立马认错。国夫人说道:“昨晚的事我听说了,拿鸳鸯壶骗人,亏你想得出来。”唐兼美懊悔道:“我就是怕喝多,都怪那个凌铄。”国夫人笑道:“你啊你,幸好茗嫣不怪罪。”“孩儿来给您敬茶。”“不必了,都什么时辰了。”“那也得敬。”唐兼美拉着茗嫣,就要给国夫人敬茶,国夫人拦道:“先去给太夫人敬。”“哦对对!”唐兼美又拉着茗嫣往太夫人处跑,国夫人叹道:“结婚了也不改,还这么冒失!”

下午时分,唐兼美上兵部讨论出征事宜,基本计划已定,士卒、装备、粮草种种,俱各齐全,只等后日出征。众人议定了路程和期限,派人去通知长孙完胜和董怀仁,又去上报皇上,请最后圣裁,皇上欣然同意。

回到家时,慕霄也在准备出行物品,自己用的,还有唐兼美用的。唐兼美问道:“你带那么多我的衣服干嘛?”茗嫣回道:“冷。”唐兼美顿时觉得又好笑又暖心。吃过晚饭,唐兼美和慕霄回屋,慕霄问道:“听说书仪和常二你也要带去?”唐兼美回道:“我准备把他俩安排进护卫营。”“书仪怎么能进?”“没事,乔装打扮还挺像男人的。”“那也不行,让她跟着我。”“也行。”“我进营里你死活不让,她就可以轻易放进去。”“你俩当然不一样。”“你就是偏心。”唐兼美笑道:“好好,给你,给你,我不带,但常二我得带着。”“行,你多照顾他些,他不懂事。”“嗯。”

慕霄又问道:“咱们沿哪路走,南下还是往西?”唐兼美回道:“往西经长安、梁州,与闪将军在梁州会合。”慕霄回道:“不如往南经襄阳、渝州。”“为什么?”“梁州会合,三军南下,贼人还敢跟咱们打吗?”“什么意思?”“我要是贼人肯定直接跑了,往东跑,往南跑,总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你上哪找去?大军无功而返,他们卷土再来。”“那怎么办?”“不如经襄阳到渝州,先守住东边,贼人若败只能往南逃,我们从渝州南下,作一路屏障,任他跑得再远,往东不得,董将军和长孙大将军从后追击,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去。”

唐兼美恍然大悟,说道:“有理!”慕霄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贼首刘辰和嘉州守将王战勇猛异常,硬碰硬即便是赢了也必定损失惨重,不如侧击殷州,攻其薄弱,胜算更大。”唐兼美深以为然,越想越激动,按捺不住心情说道:“我去找大哥商量!”

时已一更,唐兼美来到唐兼泽院中,喊出唐兼泽。两人坐在院中相聊,唐兼泽问道:“这么晚有何事?”唐兼美回道:“我想改行军路线,走南下经襄州到渝州。”唐兼泽诧异道:“为何?”唐兼美便把茗嫣的话重复一遍,唐兼泽惊奇道:“这是谁跟你说的,不像是你自己想的?”“茗嫣说的。”“茗嫣?”唐兼泽暗忖道:“这女人果然有城府,可就怕坏了我的事。”可唐兼泽又找不出理由否决,于是只得回道:“想不到弟妹还有如此才能,令人惊喜。”唐兼美顿时得意无比。唐兼泽说道:“我觉得也可,明日再去兵部商议。”唐兼美爽快答应。

夜色渐深,唐兼美告辞回去,回到屋内慕霄已睡下,池正怡她们也都回去。唐兼美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喊了几声,慕霄没有回应,唐兼美解衣灭灯,也上床去。心像小鹿乱撞似得紧张,唐兼美怎睡得下,用手轻轻碰了碰茗嫣,茗嫣面色朝内,身子蜷缩起来。唐兼美哑然失笑,既想叫醒她,又害怕叫醒她,心猿意马,辗转难眠。

最终唐兼美还是忍耐不住,将慕霄扒过来,手轻触在她身上,想要解她内衣。慕霄睁开眼睛,唐兼美愣了一下,顿吸一口凉气,说道:“我就看你睡没睡,没想干别的。”慕霄一下钻进他怀里,睡眼惺忪问道:“怎么样,大哥意下如何?”唐兼美顿时血脉喷张,强忍住激动,笑道:“大哥也赞成,明日再去兵部商议。”慕霄又转过身,面朝里安然睡去。

“那个,咱们——”“快睡吧,这两日太辛苦了,早点休息。”“不是,那个——”“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来日方长。”唐兼美心生不悦,知她不愿,暗忖道:“可怜我成亲了还不能洞房,有个神仙般的夫人也只能看着,唉!若我真的出事了,留个骨肉也好啊。不行,现在世道这么乱,倘若我出事,茗嫣一个人带孩子岂不遭罪,没有孩子她还能改嫁,还是等出征回来,缓缓图之。话说隐露说过三人赐我,助我成一番事业,我应该不会死吧。”唐兼美躺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能抱抱你吗,抱一会儿总可以吧。”慕霄转过身来,又钻进他怀里,唐兼美紧紧抱住,略作安慰。

等到醒来时,枕畔空留依偎印,怀中不散美人香。唐兼美起床后,便与慕霄辞别赶赴兵部,留慕霄独自在屋。过了一会儿,世子妃派人来请,茗嫣过去拜见,相见叙礼罢,世子妃说道:“明日就要出征,弟妹务要保重。”“是。”“男人的事,何苦你要掺和。”“嫂嫂此言差矣,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打仗非只是男人事。”“你去了他还要分心顾你。”“嫂嫂放心,我非在战场,不会波及。”

世子妃叹道:“这么多年,唐府一直萎靡不振,直熬到他兄弟俩成人,才有今日起色,如今兼美一去,怎不让人担忧。”“我会照顾好他的。”“所幸有凌监军陪同,还有裴将军辅佐,这两人皆是兴国公心腹,凌监军还是他的堂弟,让人放心。”“是。”“你初来还不知,兴国公凌锐,乃是当今淑妃的哥哥,被淑妃举荐给皇上,正值北面柔汝人侵犯边界,凌锐从军,第一战便大胜柔汝,从此被皇上器重。凌锐在幽州与柔汝人打了近十年,官至大将军位,连皇上都称赞他有当年长孙大将军风范。后来北面渐平,河东又起,皇上遂把他调去河东平叛,裴将军等人也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深得信赖。”

慕霄连连点头,暗忖道:“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世子妃继续说道:“国公整日激励他哥俩儿,向凌大将军看齐,也为朝廷多做贡献。等到河东各州平定,凌铄监军和裴将军在西蜀再立功勋,皇上真该发愁怎么奖赏兴国公了,真是显赫一时,赛过十世。”

慕霄说道:“咱们家也不差,世子和兼美都还年轻,未来可期。”世子妃说道:“淑妃怀孕了你知道吗?”“不知。”“前两天太医刚查出来的,已经两个月了。若到时生个男孩,凌家更不得了了。”茗嫣暗笑道:“这可真是害人害己了,若她知道自己怀孕了,还舍得自残身体陷害我吗?咎由自取。”“现在的太子是?”“现在的太子是已故长孙皇后所生,刚年满十三岁。”“我记得世子好像是太子少师?”“嗯。”“这么年轻的少师,可想皇上对世子也很器重。”“还行吧,等你们凯旋回来,兼美也一样器重。”

慕霄又问道:“闪孤儿嫂嫂可认识?”“他是长孙大将军老部下,也是名良将。”“唐府与长孙大将军来往如何,怎么想到的举荐闪将军?”“来往也算亲密,兼美没有主意,都是世子帮着参考的。”“原来如此。”

近午时分,世子妃留慕霄用膳,临别时还赠送了许多礼物,慕霄受宠若惊。回到自己屋内,慕霄开始思量世子妃用意,平白无故不会与自己讲这么多朝堂之事,难不成是世子?看来唐家很忌惮凌家做大,若我能趁此机会除掉凌铄和裴玉佳,也算帮他们一个大忙。

傍晚时分,池正怡突然领着逸诗前来,慕霄喜出望外,笑道:“你怎么来了?”逸诗说道:“常二已经进营了,我把房退了,来这里住一夜,明早好一起走。”“问过兼美了吗?”“我派人去告诉他了。”“好。”慕霄拉着逸诗进屋。这正是四海广邀同喜客,满堂难凑一心人。不知之后又会如何,还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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