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木门被合上,耳畔边纳兰是镜的嚷叫也与之隔绝。
江孜啼靠着门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灵力轻细的从灵脉中缓缓流过,尽量去弛懈自己的身体。
她感觉身体的灵力在一丝一丝的流失,微乎其微的去弥补这半月以来寝不遑安造成的身体疮痍。
太久了。
做仙人太久了。
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失去灵力的创痛。
突然心猛地一滞,连带着灵脉颤抖起来,她的指尖便也跟着微微抖动。
自从师尊走后,便再也没有人能管的住她。她也凭着学的一些小法术来试着抵抗一些生理活动,想要将自己伪造成神仙的无所不能,以此来获得崇拜,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为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她感到了力量所带给她的强大,他人的敬畏所带给她的方便罢。
江孜啼轻微的低喘,企图让自己的身体能正常呼吸。
“嗯……”她闷哼着,将身上仅有的力气凝聚于右臂上,缓缓抬起。随之,手上便出现了一颗丹药。
她有气无力的放入嘴中。一股苦涩在舌尖漫游。
直到胸口那股闷热的感觉消散,江孜啼才停止灵力的运作。
她想站起来,去发现腿脚发软,甚至有这恶心的感觉,似乎要从她的胃涌上来。
“哈………”她又闭上了眼。
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路,索性直接躺在了门口边。
她想道,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可是真的是太无聊了,怎么办呢。
修仙者不缺寿命,尤其是她这种天赋极佳随随便便就能上一阶层的人,更是不用担心哪天会自然死亡。
烦死了。她心想。
随后翻了个身,直接在地上睡去了。
日上三竿我独眠,星斗满天人睡也。
——
翌日,宗门里闹闹哄哄地,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江孜啼竟然来事务院领取门令了。
平日里江孜啼用的都是银焚的钱,或是在宗门里逛逛看见有新人便兴致来潮收个保护费赚点碎银,又或是直接去钱库里拿,根本就用不着亲自来接门令。更别说踏入事务楼了。
今天一反常态,倒是引起了不少注意。
江孜啼在事务楼四顾一周。正是午时,事务楼熙来攘往领取门令。其中就有不少的熟人面孔,都是往年她亲自带入宗门的。
“这队怎么这么长……”江孜啼抱怨道,“早知道这样,我就晚来些了。”
眼前队伍如长虫一般排到牌匾下。
此时阳光四射,炙热的温度透过楼屋的纸窗落在屋内,带来阵阵炽热。恰巧人多发散着温度,令楼里的空气有些混重。
沧澜宗并不像其他的宗门一样,定时发放月资。而是通过自选门令完成,并获得相应的修炼资源和钱物。
按着银焚的话来讲,那就是多劳多得。
年年招人,对外门的筛选并不严格。也就禁止作恶,禁止品行不端,禁止毫无天分者,禁止背叛这四禁。
随着弟子越来越多,混吃混喝的也就慢慢增长上去了。
后来银焚也没跟长老会商量,直接丢了一契纸书令事务楼按着这分配方式办。
当时银焚还跟江孜啼提了一嘴,说不能让这帮人白瞎了宗门的资源,让他们自己自力更生,也顺便锻炼一下他们的心境,提升下修为,给宗门的综合实力拉一拉。
现在看来,领取门令的弟子也越来越多,这分配方式还算是有效的。
就是还得再筑一栋事务楼,否则都快挤爆了。
江孜啼愣神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大师姐!”
她回首,看见远处一位身穿黄衣的少年正朝他冲来。
她笑笑,喊到:“尤安?你怎么在这?”
谢尤安是江孜啼几年前救的世家纨绔子弟,本想给人送回家,结果谢尤安打死不从,说什么也要来修仙。无奈之下,谢尤安的父母只好叫他送来。
少年冲到他面前,弯腰撑着膝,大口大口喘着气,说话都含糊了,一看就是狂奔过来的。
“哈哈……呼…师姐…我哈………听说……”
江孜啼拍拍他的肩,笑着:“别急,别急,喘过来先。”
谢尤安听闻,这才放松点。用手抚了抚胸口后,声音还有点发颤道:“我听见你来领取门令,想着好几年没见你了,就过来看看。”
说着还转了几圈,又问道:“如何呢,几年过去,我有没有长俊一点?”
江孜啼收起笑容,详装认真的用手抵在下巴,然后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没有哦。”
“唔!!”谢尤安听闻,直接跳了起来,反驳道,“怎么可能!好多人都喜欢我呢!”
“哪有?”
“没有?”
“等到酿花楼举办百花宴的时候,师姐我带你去那,看那帮姑娘是喜欢你银焚师兄还是你。”江孜啼嘴角含笑,如春风拂面。
酿花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每年筹办一次百花宴,选出在各方面极顶的人。
人们通过投钱为票,从报名者中选举心中之最,后结果得票者为胜。
银焚上次便是为江孜啼所参与的选武赛一掷千金,使得江孜啼胜出。
可这也使得银焚的声望大涨,收获了一批追崇者。人人都想窥见这财神爷的一面,便直接冲上楼扒了他的帘子。
若不是江孜啼及时出手扛起他就跑,恐怕银焚被姑娘们围的水洩不通。
那之后银焚便不再轻易冒头了。
第一次高调,换来长时间的低调。
“不行啊,那肯定是银焚师兄受欢迎啊。”谢尤安撇撇嘴,回道,“他可能还没到那,就被抓进去了。”
江孜啼“噗嗤”笑了一下,道:“先不说他能不能被抓到,他要是敢主动接近酿花楼,我直接闭关五年,在雾岭山大比夺冠第一。”
谢尤安摆手道:“师姐,你别开玩笑了,今年大比腾蛟起凤。自宗主外出后,你荒废这么多年不好好修炼,能不能上榜还不一定。”
“你师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也就荒废了一百年。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可是日夜不息奋苦修炼。现在我什么境界,你恐怕还探测不到吧?”
“再锋利的剑,也会生锈。”谢尤安听她这么一说,脸上不觉有点红,只得这么回答。
他搂住江孜啼的脖颈,带着她往事务楼里走。
“那又如何?生锈跟变废铁,可是两回事。”江孜啼笑道,“你要生锈了往人家身上一挑,你看效果好不好?”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尤安听闻,捧腹大笑。
他越过人群领着江孜啼来到接柜,迎着众人迷惑的目光,对事务院的弟子道:“师弟,拿个甲等的门令来。哦不,给我们进内屋,我们自己找门令。”
那位师弟一愣,在看见谢尤安的面孔后,低下头匆匆去找钥匙了。
众人的眼神更怪了,抱怨似的看着他们。江孜啼感觉身上像是压了许多怨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插队呢?不好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