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皇子身边的弓箭队立刻弯弓搭箭准备射向如诗,万箭齐发,就算是如诗武功再好,也不免成了刺猬。

太子府侍卫吓得脸色霎白,齐齐地挡在了如诗的身前,持刀对恃起来。

“混帐,难道你们要造反么?”怒骂声中二皇子从太子大门走了进来

如诗抬眼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还算可以,只是眼中射出阴鸷的凶光。

“哈哈,这是什么风把二皇兄给吹来了?”一直不曾露出的西门如玉又拿着他的扇子,一面风流倜傥地扇着,一面走了出来。

二皇子见了眸光轻闪,阴阳怪气道:“刚才打得天翻地覆太子不曾出来,本王才到,太子倒是出来的快。”

“哈哈,皇兄见笑,这位姑娘是本宫的红颜知已,前些日子有了些误会,所以闯到了太子府,没想到倒惊动了二皇兄了。”

“虽说是红颜知已,可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如何能让一个女子闹得不可开交?简直是有辱国体,今日定要将此女拿下,否则难以服众!”

“嘿嘿,什么时候本宫太子府的事要你二皇子来指手划脚了?”西门如玉如沐春风的脸上现出一丝的厉色。

“哼,本来太子府中的事不关本皇子,可是这个女子如此大打出手,有伤国体,本皇子当然要管了。”

“真是好笑,我们夫妻两人打是情骂是爱,与你二皇子何干,又与国体何干?”

“西门如玉,你说什么?”如诗听了大怒,拿起了长鞭狠狠的挥向了西门如玉。

“哗”地把扇子打开,里面的机关夹住了马鞭,西门如玉一个用劲将如诗拽到了身边,低声道:“不想死的话就顺着我的话说!”

“呸,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这个禽兽来救!”说完抬起一脚踢向了西门如玉的小腹。

西门如玉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如诗,恨她不识相。

如诗哪管这些,亦恶狠狠地回瞪过去。

二皇子阴狠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发现根本不象西门如玉所说的,于是阴阴一笑道:“看来这个姑娘不领太子的情,来人,将这个女子乱箭射死!”

他看出西门如玉是一意要保这个女人,看来这个女人对西门如玉很重要,只要能让西门如玉恶心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你们谁敢?”西门如玉脸色大变,手一挥,无数的暗卫顿时现身于高墙之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见了脸色铁青,讥道:“太子好手笔,连皇家护卫都听命于你了。”

“嘿嘿,好说好说,这不是二皇兄来了,怎么也得盛情欢迎不是么?”

“哼,太过热情了,本皇子吃不消。”二皇子怒哼了声,一甩袖袍对身边的侍卫斥道:“混帐东西,没看到本皇子与太子在联络感情么?你们这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还敢拿着箭?”

“是”弓箭队立刻收得干干净净,将二皇子保护在其中。

二皇子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告辞。”

“不送”西门如玉也摇着扇子笑得春风得意。

直到二皇子走后,西门如玉才冷冷地看了眼如诗道:“你满意了?让本宫隐藏多年的势力为了你而暴露在二皇子的面前?”

如诗怒极反笑道:“满意,我有什么不满意?不过我更满意的是你们西国的从此亡国!说,我家小公主在哪里?任逍遥在哪里?”

西门如玉残佞地看了她一眼,斥道:“别以为你是莫离殇的心腹本宫就不敢杀你,要不是任逍遥不让动你,本宫杀你如辗一只蚂蚁似的,这次本宫不与你计较,大门在那,你可以走了。”

“呸,你不将小公主与任逍遥交出来,休想姑奶奶轻易离开。”

“那你就试试。”西门如玉阴森地一笑,对暗卫道:“只要不死,随你们怎么办!”

“是”数百条黑影飞快地冲向了如诗,如诗见了心中一惊,别说她的武功不是顶好,就算是极好也经不起这数百个大内高手的合力攻击。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她飞身跃起攻向了西门如玉。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西门如玉不屑的看了眼如诗,揉身而上,两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如诗胜在身体灵巧,而且善于使毒,西门如玉武功虽然强却要躲避她防不胜防的毒,一时间打得个平分秋色。

侍卫们见西门如玉在打,不敢近身,既怕伤了西门如玉,又怕不小心失手杀了如诗,只是在边上全神贯注的观战。

这时西门如玉突然做了个手势,人如旱地拔葱冲向了半空,而这时所有的暗卫都伺机而动,上百支刀剑齐刷刷地攻向了如诗。

“诗儿!”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天而降,疯了似乎冲向了如诗,一下将如诗护在了怀中,而上百支剑就这么戳入了他的肉里。

“明玉!”如诗见了肝胆俱裂,泪如雨下,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满身是血的男人就是那个风度翩翩,时常作怪逗弄她的玉般男子。

西门如玉却眼神一厉,下令道:“杀无赦!”

刚才那些剑虽然刺中了即墨明玉,但并无杀机,所以即墨明玉虽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却并无生命危险,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一时间上百支剑,刀光闪闪,剑剑直指要害,竟然是非要杀了即墨明玉才罢休!

“西门如玉,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你敢杀了明玉,西秦定会举国攻打西国,让你西国顷刻亡国!”如诗歇斯底里地叫着。

“哼,只要杀了你们,谁会知道即墨明玉是死在西国?”西门如玉阴森的笑,手又得意地摇起了扇子。

刚才看到即墨明玉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机会来了,即墨明玉虽然不是西秦的太子,却是即墨离最心爱的弟弟,而且能力与即墨离不相上下,西秦有一个即墨离已然令天下头疼了,再加上即墨明玉更是如虎添翼,现在即墨明玉竟然送上门了,他怎么能不除之而甘心呢?

看了如诗的表情,他突然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自古美人也是英雄冢!

即墨家的男人一个个的痴情,却最终要送命于女人之手!

刀光剑影如交织成一张密布刀尖的网,齐刷刷地罩向了如诗与即墨明玉。

如诗一把把的毒粉扔了出去,可是倒下一片后又来一群,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不一会她的毒粉就用完了。

剑也好,箭也罢,寒光凛凛,星罗密布,毫不留情的攻向了他们,即墨明玉全身是血,却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如诗,叫道:“如诗,你快走,他们要杀的只是我!”

“不,你走,你快走,只要你走了,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如诗亦满身是血,不过更多的是敌人的血还有明玉的血,自己受的伤并不多。

“你胡说什么?还不快走?”即墨明玉又惊又急道:“这是命令,我以西秦皇子的身份命令你快走!”

说着用尽全力抓起了如诗的细腰就要将她甩出包围圈。

没想到如诗早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纤腰一扭脱离了他的掌握,顺手杀了一个人后,凄楚地看着即墨明玉叫道:“你说什么?即墨明玉,别忘了我不是西秦的人!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

“呵呵,好一对苦命鸳鸯,依本宫之见,你们谁也别走了,就到地下去快活去吧。”西门如玉阴森森的笑道。

“你闭嘴!”两人同时对着西门如玉怒目相视,手下却毫不含糊,配合的天衣无缝,合力又杀了一人。

“哼”西门如玉眼阴狠地一眯,斥道:“本宫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几百人杀不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布阴阳阵!”

“是”众暗卫立刻如潮水般退了出去,身体穿梭如飞,不一会就布出了个铜墙铁臂的阵法,这下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即墨明玉苦涩地笑了笑,手抓住了如诗的小手,心疼道:“傻丫头,这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为什么不走呢?”如诗痴痴地看着即墨明玉,负气道:“你走了他们不会杀我的。”

“你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么?我不出现时他们也许不会杀你,但他们既然决心要杀我了,又怎么会让你活着呢?你要先走还有一线生机,你要留下,肯定是九死一生!你说我怎么忍心让你留下这里一人面对死亡的痛苦呢?”

“那你就这么陪着我么?”如诗哀哀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值得的,你知道么?你是云,我是泥,我怎么值得你来陪我一起死呢?”

“胡说八道!”即墨明玉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抱住了她,气道:“不许这么说自己!你就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就算是拿天下来换我也不换!只要你好就算是拿我的命去换,我也肯换!”

他的言语这么的简单,不带一点的修饰,没有一点的华丽,可是眼睛是那么的真诚,让如诗从心底明白了他的真心。

“对不起…呜呜…。”悲从心来,如诗突然后悔以前的坚持,什么门第之见,什么贫富差异,什么担心伤害!爱就如飞蛾扑火,在乎的是那一瞬间的轰轰烈烈,瞻前顾后怎么是爱呢?这一刻她后悔以前对明玉的冷淡,对明玉的不信任,对明玉的不假以辞色!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她定会给明玉最温柔的体贴,给明玉最幸福的微笑,给明玉最快乐的时光,而不会让明玉一直活在煎熬之中!

直到面临死亡,她才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她的心里早就有了明玉的存在,她早就爱上了明玉!

可是却晚了,马上他们也许就要携手黄泉了…。

“傻丫头,现在还不晚,我很开心。”聪明的明玉当然明白她的想法,此刻即使是生死一线,他亦欣喜若狂,如诗终于接受他了。

爱不在于天长地久,只在于曾经拥有!

突然他抓住了如诗的细腰,火热的唇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就在她昏然错愕之间,只听他低声道:“活着!从此忘了我!”

还未及如诗细细的咀嚼他的意思,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甩到了半空。

此时阵法启动,而明玉用温柔的眼神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如诗后,厉声道:“疯魔解体大法!”

“呯”山崩地裂,血肉模糊。

如诗身在半空,肝胆俱裂,她看到明玉须发皆竖,全身激荡如风,目赤如血,皮肤里似乎有无法抑制的力量在爆动,每出一掌都将围上来的人打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不要!明玉!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如诗凄厉地尖叫,流下血泪两行,她被抛到了数十米外,可是她并不向外走,反而疯了似的往包围圈里冲,见人就杀,凄厉如鬼!

这一刻她不是巧笑嫣然的如诗,而是入魔入魅狠戾凶残的魔女,明玉的血激起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野性与残暴!

她的眼里只有明玉全身是血的样子,她一剑剑地毫无章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宁愿让自己受伤,也要收割人命!

身边的人一堆堆的倒下去,一群群的人又扑上来将她团团围住,刀刀狠辣,不一会她全身是血,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明玉此时已然疯狂,但一丝清明却让他看到了浴血奋战的如诗,顿时心痛如绞,他怒吼道:“为什么你不走?”

“我不走,我要陪你,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如诗凄然地叫着,拼着背后受了一掌,借着那掌力窜向了明玉的身边。

他们立刻被围得死死的,仿佛洪水就要将他们吞噬!

“你这个傻女人!”明玉无可奈何地怒吼,手却抱住了她。

“你就是喜欢我这个傻女人是不是?”血污掩不住她的清丽,更藏不住她眼折射出幸福的光芒。

“是的,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即墨明玉仰天长啸,右手紧紧地搂着她,眼森然的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暗卫,转过头却温柔以对:“好,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好,明玉,我爱你。”面对死神的降临,如诗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眼前这个一身狼狈却不掩清贵的绝世男子,是她这辈子心中的最爱,只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不过还有来生不是么?

“再说一遍!”他眼中琉光四射,如星般灿烂。

“明玉,我爱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如诗大声疾呼,什么礼仪,什么道德,都不在她的眼里,她只知道快死,她要将自己的心交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我也是,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如诗。”即墨明玉唇狠狠地印上了她的,旁若无人。

“哈哈,既然如此,你们死而无憾的,上路吧。”西门如玉淡漠地看着两人激情拥吻,作了个杀的手势。

无数的刀剑狠狠地砍向了两人,只要砍下去,两人就成了肉糜。

“怕不怕?”即墨明玉将如诗抱得更紧了,唇呢喃于她的耳边。

“不怕,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我们再也分不开了。”如诗明媚的眼没有一点担忧,全是幸福。

有的人活着,可是一辈子尝不到爱的滋味,可是她在临死前却知道爱的深沉,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爱你。”

“我也是。”

唇又吻在了起,所有的杀机,所有的一切,世上的纷扰与他们无关了,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刀,虎虎生威!

剑,破空之声!

纷纷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们的皮肉。

“呯”一声巨响,刀剑纷飞,暗卫们都倒在了地上。

“暗帝!”众人惊恐莫名地看着从暗中走出来的风姿卓越的男子。

一袭白衣,飘然若仙,一身风骨,铮铮傲雪,他戴着银色的面具气宇宣昂地走来。

“放了他们。”他声音低沉而不容抗拒。

“你疯了么?”西门如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任逍遥,怒道:“你可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放了他们,西国就要接受即墨离铁血的报复。”

“你以为经过那一次,即墨离就会放过西国了么?”任逍遥嗤之以鼻,再次厉声道:“放了他们!”

“皇…。”西门如玉还试图作最后的努力。

“放了他们!”任逍遥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无比,充满肃杀之意。

“好吧。但愿你不要后悔。”西门发玉脸色苍白对暗卫喝道:“你们还不退下?”

瞬间,人走得干干净净,连死人都被拖了下去,顺带连血迹都擦干净了。

“你们怎么还不走?”任逍遥看了眼如诗的脸,眼中划过一道暗伤,有些心浮气燥道。

“任逍遥,别以为戴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来!”如诗猛得挣脱了即墨明玉的怀抱,冲到了任逍遥的面前,狠狠地打向了任逍遥。

银色的面具被打得飘落在地,露出了任逍遥绝艳而神伤的脸,他,眼沉如死水…。

“果然是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见到了任逍遥,如诗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他身上拳脚相加,任逍遥却不躲不避。

“你作什么?”一股大力冲向了如诗,西门如玉眸间凶光顿现。

这是斜斜插出一人挡在了如诗的身前,将西门如玉手上的掌力全部接了过去。

“扑”一口鲜血从明玉的唇间夺然而出,挥向了半空。

“明玉”如诗凄厉地尖叫,抱住了他,哭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他伤不了我的!”

“就算是…算是伤一点,我都舍不得…”明玉挤出一个苍白的笑,血不停地吐了出来。

“给,这是续命丹。”任逍遥将一颗滴溜溜的药丸放在了即墨明玉的身上。

“谁要你的臭药?”如诗拿起药就要扔回给任逍遥,可是闻着那药竟然是天下少有的奇药续命丹,不禁又舍不得了。要是她自己受伤,她是宁死也不会吃的,可是却是明玉受伤,她舍不得啊!

“别任性了,救他的命要紧!”

“要你现在假好心?要不是你,他会受这么重的伤么?”如诗怒极瞪着任逍遥。

任逍遥淡淡地笑了笑,对西门如玉警告道:“送他们出西国,不要玩花样。”

“任逍遥,你把小公主藏哪去了?”

任逍遥脚步一顿,哑声道:“我要有小公主在手,何必把小太子抱走?”

如诗微微一愣后,厉声道:“你说,你这样对得起我家小姐么?对得起她对你的一片信任么?对得起我妹妹么?亏我妹妹对你痴心一片,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你,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身体变得僵硬,声音更冷:“立场不同,何来对得起对不起?对于你妹妹,我也没要她救,是她心甘情愿的!”

无情的话如冰冷的石头打在了如诗的心头,如诗嘶吼道:“任逍遥,你不是人!”

任逍遥涩了涩,衣袖如风,走得潇洒无比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那抹背影却落寞而孤单,在斜阳之下拉得很长很长……

“啪”狠狠的一掌打向了任逍遥的脸。

那是女人的手!

女人,美艳如花!

女人,娇柔如水!

女人,心狠如铁!

女人一身华贵,贵不可言,身穿凤袍宫装,眼犀利如刀,射出毒辣的光芒,指甲上长长的甲套,沾染了点点的鲜血。

任逍遥俊白的脸上划过五道鲜红的血印!

“混帐东西,你疯了么?这么好的机会就让你白白的浪费了?”

任逍遥默不作声,只是淡然的跪着,仿佛打得不是他,骂得也不是他。

“母后,不是皇兄的错,是…。”西门如玉看着任逍遥脸上的血迹,心痛不已,连忙欲代之求情。

“闭嘴!”那女人狠狠地剜了西门如玉一眼,恨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告诉你,如果不好好看着他,小心本宫扒了你的皮!”

“是,母后。”西门如玉轻叹了口气,跪在任逍遥身边一言不发。

“这次算了,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本宫翻脸无情!知道了么?”那美妇怨毒的眼狠狠地盯着任逍遥,审视着他。

“知道了,母后”任逍遥恭敬地回答。

“嗯”美妇似乎很满意任逍遥的表现,良久才缓缓道:“虽然你放了即墨明玉走,不过他竟然敢使出疯魔解体功,相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件事就算了,但是你做错了却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要忘记你是东瀛的天皇!我们东瀛从弹丸之地到现在广鹜无边的强土,都是因为我们民族的聪明,坚毅,隐忍,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不要为了那些虚无飘缈的东西而葬送了你自己的前程!葬送了我们先人几辈子的努力,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母后。”

“嗯,去吧,刑堂正在等着你。”

“是。”任逍遥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西门如玉大惊失色,急道:“母后,那如诗的妹妹救过皇兄的命,所以皇兄才…。”

“闭嘴,你去观刑,少受一刀,就拿你试问。”

“母后,儿臣可以代…。”

“西门如冰!”任逍遥一声断喝打断了西门如冰的话,他回过身对美妇道:“母后,儿臣愿意受罚,这就带太子一起观刑。”

“嗯。”美妇轻应了声,转身而去,脸上没有一点的怜惜之意。

出了栖凤宫,西门如玉急道:“你身体刚好,怎么能受得这样的刑罚?”

“你越是求情越是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的为人,到时连你也拖下水了。”任逍遥叹了口气,眼中孤单寂寞。

“为什么?皇兄,明明你是母后亲生的,母后却这么狠心?”

“呵呵。”任逍遥淡漠的笑了笑,不再回答。

走了一会就到了刑堂。

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这就是西国的暗皇,在西国也是要受到刑罚的。

四大长老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个面无表情,理所当然。

任逍遥十分自然的走到了前面的木床上,脱下衣服趴了上去。

背,雪白的背,美得如一件艺术品;背脊上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腰侧肌更是完美而柔和,这样的背让人见之心动。

“暗帝准备好了么?”大长老视而不见地拿着一把刀走了上来。

任逍遥一声不吭,美丽的睫毛在俊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剪影。

“大长老…。”西门如玉紧张地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根本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向了任逍遥。

“嗯。”任逍遥痛苦的轻哼了声。

一片薄如蝉翼的肉被削了下来。

“扑通”西门如玉跪在了地上,求道:“大长老,暗帝身体刚好,由我来替他受剩下九刀吧。”

“西门如玉,闭嘴!”任逍遥忍着疼喝道。

“哈哈,”大长老笑得如夜枭般的难听,沙哑着嗓子道:“好啊,只要皇后下令,咱家就遵命!”

肉一片片的割着,每一片都是大小一样,厚薄均匀,手段十分的残忍,手法十分的纯熟,仿佛是经过了千百遍!

不,不是仿佛,而是就是千百遍!

分布在各国的东瀛人只要犯了错误就要受到割肉之痛,东瀛人相信,只有深入骨髓的痛才能提醒他们不再犯同样的错。

即使贵为皇子,任逍遥也受到过无数次的剥皮之苦。

“嗯…”他终于痛得声音尖锐,让西门如玉心痛如绞。

“扑通”西门如玉跪在了大老长的面前,哭求道:“大长老,开恩啊!”

大长老昏浊的眼有变态的快感,他们四人都是阉人,没有了男人应该能享受到的乐趣,心理已然扭曲变态了,尤其是折磨任逍遥这种身份高贵的人,更是满足了他们扭曲的心理。

看到西门如玉跪在他们脚下,他们更是得意了,淫秽的眼不怀好意地看着西门如玉,嘎着难声的嗓音道:“如果太子能陪咱家四人玩会,咱家就放了暗帝!”

“闭…。嘴…。”任逍遥听了抬起头,眼死死地盯着西门如玉,他知道凭着西门如玉对他的爱,定会答应的,他痛得唇色惨白,威胁道:“西门如玉,你要敢的话,休想…。我…再。跟你…说话!”

“皇兄!”西门如玉悲鸣不已。

“割!”大长老阴亵的眼神一变,下手更不留情了,要说同样割肉也有区别,要是一刀快快的下去,痛得就少些,可是慢刀子拉人痛上加痛!

任逍遥阻了他的好事,他对任逍遥恨之入骨,下手既重且狠,而换了把钝刀,慢慢地拉,让任逍遥痛得晕了过去。

“皇兄!”西门如玉见了哭得泪如雨下,肝胆俱裂。

“还有五刀。”大长老淫邪的眼睛看着西门如玉。

西门如玉猛得抬起了头,咬着牙道:“如果本宫答应了,是不是就放过皇兄?”

“嘿嘿,奴才们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玩弄太子是不是?”

四个阉人嘴上说不敢,却扔了刀手摸上了西门如玉,他们的意思是既然玩了西门如玉就不会再动刑了,否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西门如玉闭上了那对美丽的凤眸,脸色苍白,任四个阉人将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刑房里传来痛苦的闷哼声,还有淫浪的粗喘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注定是肮脏的夜。

这一夜任逍遥一直在做梦,梦里回到了过去:

我叫任逍遥,确切的说应该叫西门逍遥。

我出生在西国,母后是西国的皇后,至于父亲,说实话我不确定,也许是西王,也许是东瀛人,反正对我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只棋子,一颗能够被人搓圆捏扁的棋子!一颗为了东瀛入侵中土大陆的棋子。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不停地学习,四书五经,治国之道,武功暗杀,各种技能。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天才的神童,三岁能诗,五岁能文,七岁能武,十岁得了乡试第一,十一岁就科举状元,众多的光环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为此付出的艰辛,甚至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要不是遇到了她……。

那一年她十二岁,我接完任务杀了人回大昭的途中,毒发了。

当时她正带着丫环在山上采药,我躲在了树从里看着她,那时我以为看到了仙人,她漫步走来,身姿曼妙,似蝶般轻盈,若云般飘缈,小脸上带着恍若隔世的梦幻,虽然清稚却清贵逼人。

她的武功不错,加上我伤重之时未曾闭息,她很快的发现了我,打开了草丛,她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我!

我当时有种藏起来的冲动,怕自己的不堪入目的污秽亵渎了她的圣洁。

谁知她只是淡淡一笑,那一抹笑中有着无法触及的了然与暗沉。

顿时我知道,她并不如表面上的阳光,心底埋藏着的阴暗不比我少。

她双目如水清澈见底,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也就这么看着她,我知道我与她是同一类人,如果换了我,我不会加以援手,所以我根本不说一句话。

谁知她看了我一眼后,竟然蹲了下来,帮我解了毒治了伤,整个过程,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曾问我原因与来历,我不曾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直到她翩然而去,她甚至没有看清我血污下的脸!

这一切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

那一刻我就下定了决心要报答她的。

我自从七岁后就一直生活在大昭,母后帮我做了个假身份,是任同知的嫡长子。

外人都道任同知爱子成痴,有求必应,其实是因为任同知是母后的属下,他对我哪是爱?根本是惧与怕!身为下属,当然对我是有求必应了!

就算在大昭我也始终离开不了母后的控制,我天天被要求作各种的训练,但凡有一些做不到就会有惨无人道的惩罚,即使任同知是我的下属,他也会严格执行母后的旨意。

我有光鲜的外青,身上却是伤痕累累,纵横交错!光是割肉这刑就有过五六回,每次割去二十片薄如蝉翼的肉,痛得撕心裂肺!

不要怀疑我不是母后亲生的,我确实是她生的,不过她是一个疯子,为了权力而疯狂的疯子,在她的眼里没有亲情,只有权力,虽然她长得千娇百媚,娇小灵珑,天真无邪,可是骨子里她是一个恶毒心狠的女人!

可是她是我的母后,我无可选择。

直到我知道我病了,我患了不治之症血癌!

我在那一刻是庆幸的,因为我终于没有用处了,这样母后就会放弃我了。

果然母后知道我的病后没有一点的心疼,马上改弦易辙,将这个振兴东瀛的使命交给了我的皇弟西门如玉。

我一边庆幸着自己脱离苦海,一边又暗自神伤,原来没有用处的人在母后的心里连一点痕迹也不会留!

苦涩充盈着我的心头。

直到她给我下贴,我去了。

那一日淫雨霏霏,烟云笼碧,却美得不似人间。

她站在雨中飘然欲仙,只一个背影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原来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间,伊人却在灯火斓珊处!

我又遇到了她,她原来是大昭莫大将军之女莫离殇!

我惊喜交加,我当然也知道她找我是什么原因,本来只是为了阴谋而展开的遇见,到了这一刻变成了真心的相助。

就在这时我就下定决心,用我残余的生命爱她,怜她,宠她,让她做最快乐的人。

我把我所有暗中经营的势力与金钱都给了她。

我跟她度过了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我的病发作了,我怕死得太难看,所以离开了她。

这一离开就是数月,这数月间母后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偏方,用巨毒抑制了我的病情,可是每次毒发我却痛得死去活来。

不过巨毒刺激了我的武功却是暴涨,我被要求做一切的暗杀活动,原来母后是为了物尽其用,根本不是为了舍不得我这个儿子。

我心如死灰,痛得麻木。

可是我却还是高兴,虽然痛苦些,我却能多活些日子陪着她了。

我奉命去佟夜冥书房盗兵马分布图,又遇到了她。

我兴奋不已,高兴的快疯了,可是我知道不能认她,否则我将给她带来数之不尽的麻烦。

我将兵马分布图带走了,藏好后,回去告诉母后,我晚了一步,那一次我又被割了十片肉!

趴在刑台上,我疼得巨毒发作了,可是我很开心,因为我还是能为她尽一点绵帛之力,我要把兵马分布图给她!

我已然百孔千疮,无药可救了,连武功也不稳定,母后终于放弃了我,估计念在了母子的情份上,她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把我赶了出去,让我自生自灭了。

西门如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我,可能因为我们从小的境遇相同,他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他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也是我在西国唯一的温暖,我总是告诫他要改变自己,可是他却苦笑道,他还能爱人么?他还有爱人的资格么?他只是想暗中喜欢我,不会给我造成困挠。

我默然了,无语了,是的,他也是棋子,所有的一切都要听母后的,如果他爱上了谁,那么那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他只能爱我了!

这真是好笑,残酷的权力之争逼得一个堂堂的太子只能爱一个男人。

好吧,反正我要死了,我也不管这些了,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些,也不枉兄弟一场。

我终于趁着油尽灯枯之时把那张图送给了她。

我正准备安安静静地等待死亡,她却救了我。

她找遍了群书,看得容颜憔悴,我心亦疼。

我不舍得,不舍得她这么痛苦,这么无助!

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成功了,她找到了办法,我也是欣喜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只是没想到活命的代价是这么的大,是用一命换一命!

要是以往我并不在乎别人的命,可是这个女孩子是她的侍女。

本来只是用血救我,我想等我好了,我寻遍灵药也要将如画养得恢复如初,也算感谢了她救命之恩。

可是谁想到根本不是这回事,我身体的毒必须引入别人的身体里才行,而且这人的血型还得与我相配,还得有强大的武功,还得会引毒,还得心甘情愿!

这样的人哪里去找?

我苦笑,原来活命对我来说终究是个奢侈,老天再次抛弃了我!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人竟然找到了,更让我张口结舌的这个人是如画,江湖上人称毒蝎子的如画!

她一点也不毒,她是这么的可爱,悲伤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到她的心底去,我被也看得心头直跳,不由自主地对她道:“不许救我!”

她笑了,笑得幸福,她把我的话认为是我对她的爱怜,因为我这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关心别人的死活呢?尤其是别人的生命还能救我自己的时候。

其实我心头很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爱着的是莫离殇么?怎么会对别的女人心有怜惜,有些不舍呢?

对了,一定是时间相处长了,所以我的心柔软了,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她终究是没有听我的,与我推宫过血了。

我醒来后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我喜的得我终于获得了新生,从此我可以快乐地活着。

可是悲伤的是看着日渐憔悴的如画,形容枯稿的如画,心竟然隐隐的痛,那种痛越来越深入。

直到有一天,母后又一次找到了我。

这时我才知道我一直活在母后听监视之下,在各国都有母后的耳目。

东国的陈家,南国的是吴家,不过陈家被海云天除去了,而吴家也在南宫溪上位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盘洗牌了。

现在只有北国还有西秦与大昭三国了。

但我不知道谁才是隐藏在三国里的人,因为所有的人只是单独与母后联系的。

不过我知道他们定然是权高位重的!

我想抗命不回,可是母后却以莫离殇的命要胁,因为在东国,莫离殇被下了魔蛊,此蛊不摧动无事,一旦摧动,每日噬心,直到把人从内脏吃光然后吃完皮肉,留下一堆白骨才会飞走,寻找下一个寄主。

我没办法,为了殇儿,我又一次妥协了。

我还做了件让殇儿永远不会原谅我的事,我抱走了她的儿子…。

不过哪怕天下人都恨我,恨不得杀我,我都不后悔,只要能保护殇儿,我可以把自己奉献给魔鬼!

“嗯…”任逍遥头痛欲裂,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皇兄!”西门如玉大喜,扑到了他的床前,喜极而泣道:“你醒了,终于醒了。”

“没事。”任逍遥摇了摇头,背上火辣辣的痛,身上高烧不止。

“我已经让人给你抹了凝脂露,很快就不会痛了。”西门如玉心痛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任逍遥。

任逍遥点了点头,突然眼光犀利如刀瞪着他道:“你有没有。”

“没有,”西门如玉不待他说完立刻回道。

“嗯,你记着,你是西国的太子,这是你仅有的尊严了,你决不能被阉人玩弄!哪怕是为了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西门如玉声音变低,眼中含着泪。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好,你好好休息。”西门如玉忙不迭的应下,转身走了。

看着他走路时不正常的走姿,任逍遥陡然心中一痛!原来他终究还是…。

恨意此时盈满了他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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