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备的吩咐,刘封将还别在腰间的土喇叭摘下,上前呈送给刘备。在刘封的指导下,刘备对着喇叭口“喂喂”了两声,声音果然是大多了,响多了。
刘备望向张飞道:“翼德,当年长坂坡,你要是有这玩意,一声大吼的话,估计能喝断当阳桥,河水能倒流吧。”
“此物甚好,以后军中发号施令,乃至民间布告宣教,都有大用处,可以广而告之呢。想不到公授竟然还有如此巧思。”马良也赞叹道。
“好了,此事先议到这儿吧。”关于刘封下山挑战的事说得差不多了,刘备准备进入下一个议题了。
“今日召你们来,主要是跟你们计议一下如何迫使曹军尽快撤军的事。公授,你甲胄在身,就先委屈一下站立一会吧,正好留下来与我等一起参详参详。”刘备吩咐道。
“曹操此次来汉中,我等敛众拒险,终不交锋,为的就是避免野战,最大限度地拖长曹军的后勤补给线,这样就是拖也能把曹操拖垮了。曹操虽携八万之众而来,但只要我们不下山野战,不犯错误,那他曹孟德就无计可施,最终只能撤军了事那汉川之地必将为我所有。”
“可问题是,咱们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啊。”刘备话锋一转,终于开始转入正题了。
“他们难,我们也难啊。”刘备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
“刚刚,收到诸葛军师的书信,信中说他与杨洪杨季休共同督运粮草,川中快到了‘男子当战,女子当运’的地步了。他们虽未明说自己的困难,但孔明素来性格稳重、从容不迫,若非真到了举步维艰的程度,他是断然不会跟我说这些话的。”
随着刘备的话锋一转,帐中的气氛顿时由热转冷,透过幕帘射入帐中的光线似乎都更加昏暗了一些。
刘备身体微微前倾,伏坐在案榻前,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而内敛,可平静的外表难掩内心的忧虑,毕竟他是主公,万钧重担系之于其一身,焉能不忧。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成都到汉中,一路山中险路,道路崎岖,加之距离遥远、补给线长,地理环境本身就给刘备的军队带来了极大的补给压力。诸葛亮、杨洪等人能够克服地形不利的因素,持续地向汉中供给军粮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帐中诸人的脸色也是凝重而紧张,其实军粮运转困难、后勤压力甚大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刘备派遣刘封下山主动挑战,也是有诱使曹军来攻,尽快结束战斗的想法。
与刘封一同侍立帐中的马良也补充道:“此次攻取汉川,我军虽说是以寡击众,但汉中一线也有四万之众。四万人按每人一天七升口粮算,一月即需口粮八万四千斛。这还仅仅只是军士口粮,另外的马匹消耗、军资器械、兵饷俸禄等还尚未算上,开支甚为巨大。”
想当年,周瑜向鲁肃借粮。鲁肃作为一方豪强、巨富之家,也不过才积攒了六千斛粮食。然后鲁肃大手一挥,直接送了一半给周瑜,成就了他“性好施与”的美名。
可汉中之战一月的口粮消耗就抵得上十几个鲁肃这样地方豪强的身家,看来战争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吞金机器。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从建安十七年(212年)到建安十九年(214年)的攻打刘璋、夺取西川;到建安二十年(215年)率五万人东下公安、争夺三郡;再到建安二十二年(217年)兵锋北山,进攻汉中,最近几年的刘备确实是频年用武、连续征伐。
算起来,刘备入川以来的短短八年时间里,也就只有建安二十一年(216年)稍微停歇了一年。
而且这些征战要么是在益州本土发生的,要么是以益州为根基对外进行的,虽然能够夺取西川、攻灭夏侯,战绩非常好看,但问题是逮着益州这一只羊死命得薅,就算原本是“沃野千里、天府之土、民殷国富”的益州也快要薅秃噜皮了。
至于关羽都督的荆州,人家自身还要防着曹魏、东吴这两坨敌人呢,哪来的精力来支援刘备的军事消耗呢。
“除了后勤负担之外,属下另有一事也要向主公禀报。”马超显然也有事情要说。
在征得刘备的同意后,马超接着道:“武都氐人雷定部有线人来报,曹操已任命杨阜为武都太守,说是又要准备徙民北上了。”
“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虽是演义的溢美之词,但历史上的马超确实是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加之名门之后、气度不凡,因此他在西凉甚有威名,在羌胡之间有着深厚的人脉与影响力。故而刘备也对马超委以重任,让其负责经略联络羌胡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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