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曹营的愁云惨淡相比,汉军营寨则是一片欢声笑语、谈笑风生。汉军携胜利之势返回,俱是兴高采烈,一群人簇拥着刘封往山上走着,准备向刘备报告喜讯。
“公子,公子,我就说我那招管用吧。没我范彪那两下子,曹操那老贼怎么会轻易上钩呢。”范彪紧跟着刘封,笑嘻嘻地凑上来邀功。
“此战范彪你确实功不可没,到时候我自会向主公给你请功。”
“谢谢啦公子,谢谢啦公子,我给你作揖啦。”范彪一边夸张地弯腰作揖,一边可爱地谄媚笑道。
沿着隘口拾级而上,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盘桓着向山上延伸而去,小路狭窄而崎岖,由不规则的石头和泥土铺就,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踏实。
两侧的山壁陡峭而险峻,仿佛是大自然用巨斧凿过一样。路面不太宽阔,要是稍不留神,说不定就会连人带马一起滚落下去。
但也正是因为这条小路的险峻,刘备因此才能乘高保险,打退了曹军的多次进攻,曹军几番在此地吃了瘪子,这也是刚刚虎豹骑没有乘势追击刘封等人的原因了。
道路的尽头则是一片开阔的山间台地,地势相对平缓,正是汉军营寨所在。营寨地势之险要令人叹为观止。周围山峰环抱,前方仅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供通行,如同一条天然的屏障,将营寨与外界隔绝。
险要的地形让营寨的建设都颇为省心,不像曹营还需在营门外设置鹿角、拒马等障碍物似的,汉军营寨只需用木材搭建起一圈栅栏以及几座高耸的角楼就已经足以应付曹军的进攻了,毕竟山路狭窄,人来多了也施展不开。
营门之后,几座高高耸立的霹雳车分外夺人眼球,刚刚的战斗中,就是这几座霹雳车的杰作。汉军营寨离山下隘口不过两百步左右距离,加之居高临下的因素,山下一带恰恰就在霹雳车的射程之中。
原先汉军造霹雳车是准备在曹军自己主动大举进攻的时候用的,那时候人数众多,发射霹雳车能够杀伤更多的敌人,想不到这次就用上了。
此时的营寨大门正开着,刘封一行人正有序地穿行而入。由于刚刚都亲眼见证了刘封一行在山下勇挫曹军,营中的汉军众人或是三五成群,或是驻足而望,脸上俱是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和自豪。
眼见刘封等人凯旋而归,大家纷纷躬身侧立,以示敬意。其中有一人则是一脸笑意,抱拳作揖迎了上来。
“恭喜公子,山下挫敌锐气,得建奇功,吾等钦佩之至。”来人年纪约摸三十上下,面庞圆润饱满,仪态温文大方,最为神奇的是,他的两条眉毛花白,异于常人,不用说了,这位便是“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马良马季常了。
此时的马良担任刘备的左将军掾,因而他也随刘备来到了汉中。
刘封翻身下马,回礼道:“此番全是仰赖主公神武、孝直妙算,小子只是出了点力罢了。”
“公子不必过谦,刚刚主公也全程目睹了山下的激战呢,对你也是大为赞赏呢,快随我进帐去,向他道喜吧。”
刘封心中一凛,心想终于要见到三国的大人物,自己的这位异世的父亲了,刘封的心中有些忐忑,毕竟穿越时间不长,他还没有见过刘备,这次可以说是他跟刘备的初次相逢。
当然这位被寄居的身躯似乎对之前的事还保留着部分记忆,到也不会让刘封在刘备面前冒冒失失,露出什么马脚来。
紧随马良的脚步,刘封往汉营中军帐中走去,然后向马良问道:“季常,此刻帐中都有何人啊?”刘封担心自己人生地不熟,怕到时候闹笑话,因此想提前打听清楚了。
“哦,此刻张飞、马超两位将军在帐中议事,法正、黄权也在。”简单一句话,让刘封对当前帐中人物大概有个底,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刘封随马良来到了中军帐。进帐之前,刘封整了整甲胄,理了理佩剑,紧张得就像后世准备跟领导汇报工作的小虾米一样。
进入帐中,只见最里侧摆放着一座列有星辰北斗的屏风,屏风之前,一位头戴爵弁、身着金色华服的老人跽坐于榻上,正与堂下的几位文臣武将商议交谈。刘封顾及礼仪,没有特意端详几人的容貌,便屈身下拜道:“儿刘封叩见父亲。”
没错,眼前的老人便是刘备了,见刘封进来了,立即停止了谈论,变得喜笑颜开。
“公授来啦,快快起身吧,你甲胄在身,不必拘礼。”刘备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刘封这么热情。面对刘备的体贴关爱。
“公授,原来历史上刘封的表字是公授。”刘封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此前没有被人称呼表字的习惯,加之他与刘备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没有前世刘封与刘备长年相处深厚的感情积累,所以略显有些拘谨矜持。
“谢父亲。”刘封起身站立,得空扫视帐中诸人。
刘备的头冠衣服是及其华美的,头上的爵弁是古之王侯才能佩戴的,是刘备尊贵地位的象征。身上的华服应该是用蜀锦制成的,衣服上纹路多样、花团锦簇,彩色的丝线有若游龙穿梭奔腾,看上去流光溢彩、灿若云霞、鲜艳又夺目。看来刘备还是过上了“美衣服”的快意生活。
相比之下,刘备的容貌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他是一位的老人,毕竟此时的刘备已经五十有九,将近花甲之年了。岁月的洗礼让他的脸上写满了风霜,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
刘备面带笑意,与刘封四目相对,仿佛能让刘封感受到一股父亲的慈爱与温情。当然,最特别的是刘备长着两只招风的大耳朵,看上去是比普通人大多了,略显滑稽。不过传说中“双手过膝”的样子不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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