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杨志、朱仝、雷横见了,也举了防牌突出,城上辽军射手又射下箭来,雷横不慎,吃一箭射在腿上,朱仝只得来遮护住了。宋江见了心急,叫一声:“只这一个一个诱去,不是射死在城下,必然一个一个捉了去。”吴用听了无语。
宋江见吴用无甚良策,又见朱武立在高处观看,便走去朱武前,流泪道:“这几个兄弟与宋江情同骨肉,如今进不可进,退无可退,眼见不能久持,朱武兄弟必有计较,宋江来求教。”朱武忙跳在下处道:“哥哥休如此说。”宋江便要剪拂,朱武慌了,抢先伏地道:“哥哥折杀朱武了。依小弟拙眼看来,只须引动辽军,乱他战法,几位将军之围可解。”宋江大喜,扶起朱武,携住他手道:“愿闻妙策。”朱武道:“哥哥遣林冲、秦明、索超、呼延灼四下驰骋冲突,佯作攻城,只是不可近前,只为分他箭手,耗他箭矢,令花荣寻机射他将官,遣韩滔、彭玘、单廷珪、魏定国几位将军趁机打他别处城门,再使凌振放炮,只打他城头,勿使他列成阵势。”吴用接口道:“正是如此,既不成阵势,其箭必疏,其阵必乱,待他乱了,令步军举团牌冲他城池,董平三将可救,其城可破,只是要快些则个。”
宋江听了大喜,传令下去,韩滔、彭玘、单廷珪、魏定国依计去了,花荣寻机释放冷箭,呼延灼、林冲、秦明、索超,引马军往来纵横,辽军箭手往来奔走,箭阵便有些松动。凌振虽是随军,为是追击辽国败军,神武炮不曾推来,军中只有几尊小炮。宋江唤凌振来问,凌振道:“不妨事,可将小炮推至阵前发炮,只是要借中军一用。”宋江允了,凌振分派下去,炮手驱赶负炮马匹前进,中军举防牌来护,那几匹马走了一程,遮护处露出空隙,吃辽军箭手射倒了,亦射倒了几十个中军与六个炮手,宋军中军忙举防牌,堆聚成六处,护定余下六个炮手,炮手自马背上解下数尊小炮,又寻妥当处架起。宋江、吴用、朱武、关胜站在高处亲看操炮,几个炮手恐伤了董平、史进、穆弘,俱打高了,炮火越城而过。
凌振忙穿了几层重铠,唤中军举牌护卫,直护凌振到阵前。李逵裹伤走回,见了向宋江叫道:“这般慢磨,董平等兄弟何愁不死?不若泼命杀去。”宋江听了,默默无语。
再看凌振选了一尊大炮,加倍填了药,亲了点火索,退到一旁,只听得一声轰响,尘土拔地,一团火球打在城头,登时打倒七八个辽军箭手。李逵大喜道:“凌兄弟真个是雷神下降。”
凌阵见这炮身已裂,不敢再用,又去选了一炮,在那里填药。辽军射手不见炮响,探身去射孙立、杨志,凌振见了,连点三炮,这三炮俱打在城楼屋瓦上,虽未打中辽军箭手,但见烟尘齐出,砖瓦乱坠,大纛断折,辽军看得瞠目结舌。凌振又去嘱了炮手几句,传令发炮,辽军耳中又听炮来,不由丧胆,各寻躲避处。吴用叫道:“传哥哥号令,齐去夺城。”宋军步军分作五路,鲁智深、武松、刘唐、杨雄、石秀各引一路,横牌执刃,呐喊杀来。花荣看得真切,一箭射死了辽军传令官,宋军炮手又不时发炮,辽军箭手勉强来射时,稀稀疏疏,不成箭阵,宋军五路中倒有三路突到城下。城下辽军见了,登时大乱,撇了董平、史进、穆弘等人,乱纷纷退向城内,贺统军见城门下塞满尸身,又有董平、史进、穆弘把守,知是关不得门,忙传令收起吊桥。
孙立、杨志当先杀到,把眼去看时,董平已成血人,马前横七竖八死了百十个辽军,史进、穆弘亦杀伤甚多,在那里依门而立,孙立、杨志不由心头血涌,踏尸杀入城中。贺统军见吊桥已自升起,宋朝军将突入者不过二人,便命关闭瓮城,将孙立、杨志困在瓮城中,正待传令依多来战,只听远处烟火大起,却是韩滔、彭玘、郝思文攻破别处城门,城下辽军惊慌失措,再无斗志,败如流水。
却说武松杀到城下,抬眼见城门上写著“安远门”三字,三字之下,有一吊桥高升,那桥索吃火炮打断了一条,只余一条铁索悬住,再看宋军军士涉水渡河,衣甲沉重,河水甚深,一时不得过。武松便大喝一声,飞身跳上吊桥,去扯那铁索,登时扯翻了城头绞索机,那吊桥轰然坠地。李集见绞索机卡在城垛上,辽军扯它不动,便命身旁十个力士齐去扯那条铁索。武松正待跳下,见吊桥又起,双臂较力,又将吊桥扯落。贺统军在城上见了大惊:“披发者何人耶?如此英雄。”李集张弓来射武松,武松见他执弓,便躲入吊桥下去了,李集又命十个力士去扯铁索,吊桥登时升空。武松见吊桥又起,恐李集发箭,不敢跳上吊桥,却见吊桥上垂下那条断索,便大喝一声:“千载之下,当知我名。”将断索缠在臂上,奋力一扯,又将那吊桥扯下,牢牢背在身上。城上二十个力士一起发力,那吊桥却丝毫难动。武松身旁步军,见自家将领犹如天神,欢声雷动,一拥齐上,将吊桥掘出一个洞,取出铁索环儿,那吊桥便再不能升起。
胥庆见武松如此了得,宋军皆不惧死,心知大势已去,叹了一声,便暗里引了自家军士去了。李集见胥庆去了,不肯再战,也引军去了。
鲁智深、刘唐引著大队宋军,与武松、孙立、杨志合兵一处,突入城中,秦明、索超、关胜、呼延灼大队马军在后而入,贺统军见宋军破城,眼前发黑,踅身去看,不见了胥庆、李集,又见城中大沸起来,知不免洗荡,忙除了统帅衣冠,由护军簇拥,沿城墙逃去,杀到僻处,见宋军不多,便缒城而逃。正走时,却见李集在前,两军合在一处,也只不过三四千人马,贺统军、李集心下悲凉,见东方不曾有火,便向东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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