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寡妇年龄大了,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气,又挨了这么一巴掌,躺在地上没人问,这一趟就直接没起来。
“血栓,脑出血,送来的晚了。”医生看着脑电图,看了一眼孙秀道。
“医生你再给看看,以前也没得过这病啊,你再看看,俺婆婆啥时候能好?”孙秀说话有点颤抖,心里十分的害怕。
胡寡妇,胡国康的亲娘,一手把胡国康拉扯大,又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
胡国康虽然忙,不问家里的事情,可对胡寡妇是真孝顺,每次回来都给胡寡妇带不少衣服和糕点。
现在,胡寡妇被自己给打瘫了,如果胡国康知道,一定会打死她。
“老太太脑淤血面积太大,淤血压迫神经,以后只能卧床休养治疗,淤血还压迫语言神经,严重影响语言功能。”医生看着片子,把胡寡妇病情一一陈述出来。
“不能说话好,不能说好。”孙秀好像魔怔了,医生说什么她都没听进入,只在心里庆幸胡寡妇不能说话了,这样,就没人给胡国康告状了。
“什么?”医生一脸惊愕,这女的是不是傻了,不会说话了好,这是亲人,不会是假的吧。
“没,没,谢谢医生。”孙秀自觉说错了话,赶紧辩白道。
“62号3床,别忘了交住院费和医药费。”这时,一个女护士走进来,见孙秀在,直接把医药费给了孙秀。
“8263,咋这么多钱?”孙秀一看单子,吓了一跳,快一万了,一个脑淤血就花这多钱吗?
“得了吧,你是不是病人家属,病人发病至少超过五个小时,送来这么晚,能抢救回来就不错了,怕花钱,别送医院啊。”护士有点看不惯孙秀的做派,直接怼了上去。
“哎,就是花再多钱恐怕也治疗不好了,只能保命,以后只能躺在床上了。”医生也看不孙秀,特别是刚刚孙秀的话,让医生心里很不舒服。
谁没有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子女,能不能有个善终,只能靠天意了。
“俺下午就把钱给交上。”见医生和护士都不待见自己,孙秀也不想多呆,撂下一句话,拿着片子直接走了。
“弟啊,我是你姐,胡老婆子病了,现在在医院,需要一万块钱交医药费,你看看家里能不能先给我一万。”孙秀手里也没钱,借钱,八千多快,可能还要更多钱,谁家有这个钱,孙秀只能硬着头皮问娘家人要。
“姐,住个院咋花这么多钱,家里没这么多钱,我刚买了车,还借了不少钱。”孙秀弟弟孙旭开口就没个实话。
钱,是个好东西,怎么可能给胡家老太婆看病用,还不如自己去饭店吃一顿。
“弟,这次事情有点严重,那老太婆脑淤血,直接瘫了,如果不送医院治疗,我怕你姐夫放不过我。”孙秀知道自家弟弟是啥人,她妈借去的钱,想要回来,肯定没那么简单。
“你问咱妈吧,别问我,我身上没钱。我女朋友叫我了,我先挂了。”孙旭不想和姐姐唠叨,又不是自己妈,我管你死活。
嘟嘟嘟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孙秀没法,只能去车站坐车去娘家要钱。
嘴里还不听咒骂胡寡妇,嫌胡寡妇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还花这么钱。
可不治,孙秀又不敢,胡国康回来,要是知道孙秀舍不得花钱,给胡寡妇治病,胡国康能打死她。
“啥,一万,你咋不去抢。那老东西是金子做的,看个病还要花一万。”孙母一听闺女要一万交住院费,心疼的直拍大腿。
“娘,都啥时候,死老太婆是我一巴掌给打倒的,如果不给她治疗,国康知道会咋样,小弟买车借的钱,他能不闹吗?以后你闺女还能好好过日子吗?”孙秀有些后悔了,不该借这么多钱给娘家小弟,害的连自己都没钱逛街,没钱给儿子交学费,没钱给老东西看病。
“哎,作孽啊,死婆子咋这么金贵噢,这一病就花了一万,可这钱还不能不花,不花女婿第一个不让,”孙家手里有个几万块钱,是准备给儿子孙旭结婚用的。孙旭刚刚找了个女朋友,还是个城里人,非常能花钱。
“行吧,行吧,让你爹给你去取。”一想到一万块钱就这样没了,孙母直觉心口疼,两手不停排大腿。
见孙母同意取钱,孙秀心里听高兴,亲娘就是亲娘,对她这个姑娘还是很疼爱。
就这样,还没一周,一万块钱就用完了,孙家再也不愿意取钱给孙秀。
无奈,孙秀只能给胡寡妇办理出院手续,回家自己吃药调理。
“别忘了回来复查,药也不能断。”医生非常不待见孙秀,更不待见孙家人。
特别是孙旭,孙秀弟弟,一来医院就大呼大叫,还吸烟滋事。嘴里骂骂咧咧,嫌弃老太太花钱太多。
“屮,死老太婆,你埋汰不埋汰,咋在车里就尿了,你找死啊。”刚到胡家家门口,孙旭把胡寡妇拉出车,就见车后座湿漉漉,孙旭爬车里一闻,就开始骂起来。
孙旭一阵乱骂,引来一众邻居来看,大伙一看胡寡妇被扯出来,就明白,胡寡妇脑血栓瘫了。
看着孙家姐弟,有的感觉胡寡妇可怜,有的纯属看热闹,胡寡妇受了一辈子的苦,好不容易儿子国康出息了,却碰上个混不吝儿媳妇。
看热闹的都是羡慕胡家生活好,见胡寡妇瘫了,很多人心里舒爽,念头瞬间通达了。
“死老太婆,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孙旭目露凶光,用脚揣着胡寡妇,孙秀也不想去帮忙,只在旁边冷眼旁观。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开始指责孙家姐弟,孙秀面上过不去,只能把胡寡妇扯进屋里。
见没热闹看,大家也就各回各家。
没几天,事情又来了,胡寡妇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孙秀受不了了,打扫了下自家南屋,把胡寡妇给弄到猪圈住去了。
为了控制胡寡妇大小便次数,孙秀每天只给胡寡妇一碗大米粥,或者一个馒头。
有时候忘了,胡寡妇就饿一天。
你说胡寡妇渴了怎么办,为了不给胡寡妇端屎端尿,孙秀就不给胡寡妇多喝水,只要胡寡妇不死,就让她这么死撑着。
期间,胡国康打电话回家,孙秀不敢说实话,就说家里不错,胡寡妇也不错。
眼见秋去冬来,天气也冷了,孙秀即使再克扣胡寡妇饮食,胡寡妇也会吃喝拉撒,这样胡寡妇住的南屋就弄的臭气熏天。
孙秀受不了了,冬天多冷,衣服又不好洗,以前有胡寡妇,她还没意识到,胡寡妇倒下了,她终于知道冬天洗衣服多难了。
加上快过年了,胡国康肯定会回家过年,见到胡寡妇这样,胡国康肯定会弄出过一二三,相比洗衣服,孙秀更害怕胡国康回家。
“弟啊,你姐夫快回来了,你说我该咋办?他要知道死老婆子被我打瘫了,会弄死我。”孙秀没办法,只能回娘家找家里人想办法。
孙家人对孙秀也不是那么待见,只因孙秀来要过几次钱,想把娘家借走十五万给要回去。
“姐,这有什么好怕,那老太婆死了,这事就没人知道了。”孙旭双眼放着冷光,恶狠狠道。
“那老太婆怎么会死,比以前都好多了。”听弟弟这么说,孙秀直摇头,胡寡妇的生命力太强了,吃了两个多月的药,身体渐渐康复了不少。
哪怕受孙秀的虐待,胡寡妇也有了康复的希望,现在能躺床上啊啊啊叫几句。
“姐啊,你太笨了,天冷了,那老婆子屋里肯定冷,你不如给你婆婆放个碳炉子,然后把门口封好,你还记不记得村南孙胜利家,那两口子是怎么死的。”孙旭嬉笑看着姐姐。
想到孙胜利家,孙秀缩了缩脖子,那两口子可是中煤气,直接没抢救过来。
“姐,长痛不如短痛,胡老婆子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就说钱给老婆子看病用了,咱家也不用还了,你也不用怕老婆子告状了。姐夫还会夸赞你孝顺。”孙旭见自己姐姐缩脖子,这是害怕了,想想买车的钱,孙旭又鼓励姐姐道。
“能行吗?这可是杀人。”孙秀有些害怕,可现在她没办法,她害怕杀人,更害怕胡国康回来。
两人在密谋对付胡寡妇,却没发现有个小脑袋在门口晃动了一下。
当晚,孙秀在胡寡妇房里放了个碳炉子,炉子里加了满满的炭,出门就把门关了个严实,还用塑料布把门给封的严严实实。
第二天天没亮,孙秀把胡寡妇门上的塑料博拿下,打开胡寡妇房门,被胡寡妇房里的煤气呛得直咳嗦,等了一会,屋里不是那么呛人了,孙秀进去探了探胡寡妇鼻息。
胡寡妇真没有呼吸了,鼻子上流着两道粉红色的血道,两眼圆圆睁着,泛着粉红色血丝。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这死老婆子命这么硬,我也怕你儿子回来,你只能死了。”孙秀看着胡寡妇,用手抹了两下胡寡妇圆瞪的双眼。
结果,胡寡妇的眼硬是闭不上。
“哎呀,娘啊,你这是咋了,你别吓我啊。”孙秀怕了,连滚带爬跑出胡寡妇的南屋,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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