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老沙的声音:“少爷回来啦,今天天热,俺从地窖里取了些冰,玲珑给少爷做了酸梅汤。”老沙一边说一边接过方元递过来的缰绳。

方元道:“老沙,你又黑了,天这么热你不必在外面等我,瞧你这额头都晒脱皮了。”

老沙:“嘿嘿,俺这皮糙肉厚的,不打紧,少爷快进去吧,外面热。”

“你没闻到吗?每次我给你带酒你都闻得到啊?这是你最爱的大瓦窑,真不知道这比福聚楼的女儿红好在哪?“方元说着从袋子中拿出一坛酒和一只烧鸡。

老沙抽动着鼻子,依旧闻不到味道,诧异的说道:“这大瓦窑的酒喝惯了,女儿红没这酒烈,喝着没味儿,今天这鼻子不中用了,什么味儿都没闻到。“

老沙高兴的接过酒,凑到鼻子上也没闻到味道,摇了摇头。

方元道:“许是晒太久中暑了,快进去吧,一会儿我让玲珑给你送一碗酸梅汤解解暑”。

老沙又是嘿嘿一笑道:“没事儿,少爷,这冰块太珍贵了,留给少爷喝吧,俺有这大瓦窑的酒能治百病。”

方元也不再多言,一会让玲珑拿过来便是,迈步进入府内庭院,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方元愣在原地,一排用血手印写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七日内交出东西,否则方家灭门”

方元有些懵,这一幕只有穿越前在电视上见过,随后进入的老沙也是一惊,说道:“少爷,俺刚才就感觉鼻子闻不到另有蹊跷,现在看来许是有人撒了毒,少爷在这别动,俺进去看看。”

方元一把拉住欲要进内院的老沙道:“别进,怕有埋伏。”

老沙摇摇头道:“少爷莫怕,俺没事的。”

说话间脚尖轻点,竟然就那么飞到了垂花门上,看到四下无人又跳下,稳稳落在方元身边。

方元就那么盯着老沙道:“你竟然有修为?”

看见老沙点点头,方元诧异的问道:“为何从未显露,我竟一点不知。”

老沙此时没有以往的憨笑,一直盯着内院道:“俺修为浅薄,并无显露之处。外面无人,我进厅中看看。”

方元听闻也没在此事计较道:“我同你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内院,入目皆是倒地的丫鬟家丁,搜寻一圈也未见到外人。

老沙一边走一边检查每一个倒地的丫鬟家丁,最后确认道:“都是晕倒了,过会儿便会醒来,不知是何人所为。”

方元道:“你知道我爹去哪了吗?这几天一直不在府,这血印要的东西是什么?”

老沙摇摇头道:“方乾上周去了广亭县后就没了消息。”

老沙就是这样,只对方元客气,一口一个少爷,见到家主方乾却是直呼其名,也没有什么笑脸。

方元看到玲珑就躺在门口的石板地上,怕她着凉,想上前将她抱起,可一伸手却是滚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烫手,这种热不是单纯发烧那么简单,透过衣服都能感受到似有什么东西在玲珑的体内游走。

弯腰将玲珑抱起,入手皆是柔软,玲珑是方元的贴身丫鬟,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与其说她是丫鬟,不如说方元待她如妹妹一般。平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可今日却异常敏感,柔弱的身体紧贴着方元的胸口,微微撑开的领口一片雪白,随着方元的走动,有节奏的摇晃起来。

原本方元想将玲珑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可没走几步玲珑的手臂就环绕上了方元的脖子,低头一看,方元竟有一种记忆被篡改的错觉,玲珑的相貌似乎与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原本记忆里,玲珑的左眼下有颗痣,如今细看却不见了踪影。

但当他看到玲珑那如宝石般闪烁的大眼睛,依旧如会说话般扑闪扑闪,便也没有细究,玲珑是方元十岁时在街边买下的,当时她正遭遇逃荒,狠心的父亲无力抚养她,母亲又在途中病故。父亲打算将她卖入青楼,换些钱财活命。恰巧方元和方乾路过,玲珑紧紧抱住方元的腿不肯松手。方元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女孩,那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杂念,纯净而又无助。方元当即请求方乾买下她,从此,她便有了名字,唤作玲珑。即使痣消失了,但这眼睛却不会认错。

看到玲珑醒了,方元将她放下,许是因为年幼时营养不足的缘故,如今已满十六的玲珑,身高却仅到方元的下巴。不过,自到方府后,方元一直将她视作亲人。他们同桌共餐,每当有美味佳肴时,方元总会与她一同分享。虽然身形娇小,但该凸的地方圆润丰腴,该翘起的部位俏皮可爱。

落地的玲珑双手依然环绕在方元的脖子上,大眼睛与方元对视的一刻,阳光酒醉了少女的脸,羞的玲珑赶紧松手,微低着头道:“少···少爷这···这是···少爷这···我······。”

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方元早已习惯了玲珑一着急就磕巴的毛病,摸了摸她的额头,刚才那种高温的感觉消失了。

道:“刚才你的身体异常高热,你以前可有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玲珑依旧低着头道:“没···没有···没有喝酒。”

略一停顿,整理一下语言后道:“自幼就有的,只是一般出现在晚上,无碍的,已经习惯了。对身体也并无损伤,少爷不用担心。我去给少爷拿酸梅汤。”

说着就转身跑开了,跑步间胸前那饱满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仿佛一对活泼的玉兔,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则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引得方元也不由地多看两眼。

此时倒地的家丁丫鬟也陆续苏醒。

方元回到后院,所有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明显被人翻找过了,尤其是方乾的房间,迈过门槛,入目皆是一片狼藉,没有理会这些,从房间后门迈出,方乾的房间后有一个游泳池,这是方元设计建造的,方元喜欢游泳,他自己房间附近没有合适的位置,正好方乾这里足够大,原本这里是一处园林,树木花草都是方乾精心修剪的,其中还有一处形如卧牛的灵璧石,但方元趁着方乾不在的时候都给拆了,造了这个泳池,当时方乾回来看到自己精心修剪的园林毁于一旦,晚饭都没有吃,却没有任何责备方元的意思,方元从小做什么出格的事,方乾都不会责备,只会默默地为他处理烂摊子。

而方元建造这个泳池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掩盖地下的一处密室,只有方元和方乾知道的一处密室。

方元就那么绕着泳池的四周不规律的踩着石板,当他正好绕着一周停下时,泳池里的水诡异的分开左右,露出一个通向地下的甬道,当方元下去后,泳池的水又快速合拢,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处暗门。

随着方元进入,墙壁上的夜明珠相继点亮,看着满墙挂的都是自己画的图纸,架子上罗列的也是自己的一些想法笔记,其实这些都是前世的记忆,方元前世是名道士,一名酷爱机关和阵法的道士。

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箱子,都是些专属于方乾的东西,方元依次打开,却并未发现异样,都是些以前见过的东西。但其中一个本子却引起了方元的注意,这个本子很特别,所以方元印象深刻,本子前几页都是些发黄的残破纸张,后面才是乳白的新纸,明显就是多次组合装订的本,这个本方乾特别宝贝,从来不让方元看。

拿起、打开。

入目第一页便写着,“钱,钱,钱,我要钱,我不想再过这种饥饿的日子,我要成为人上人,我要···”。

后面的字因为纸的残破磨旧已经看不清了。

翻开第二页,“钱,钱,钱,又是因为钱,师傅你怎么忍心将师妹嫁给了徐员外。我恨,我恨这世界上所有的有钱人,我要改名,我就是钱,我叫钱,对,方钱。”

第二页虽然也是发黄残破的,但却没有影响字迹。

再次翻开第三页,“师傅我没有入魔,你赶我下山你会后悔的,我会成为有钱人,我会成为比徐员外还有钱的人。小师妹,你等我回来,我会···”

后面依旧是一个大洞,看不见写了什么。

第四页“哈哈···都死啦,哈哈···都死啦,小师妹,我们下辈子再重新来过吧,下辈子我一定投胎做个有钱人。”

再往下就是新的纸了,仅仅四页发黄残破的纸记录了方乾的过往,这是老头的初恋吗?方元看着还挺有意思,只是这最后都死了是什么情况?

这四页纸也都不是一样的,明显都属于不同年份,可能相差几月甚至几年。

继续翻,新的纸张第一页“方元,就叫你方元吧,我欠你的会尽量补偿你,别怨我,我也是不得已。”

原本还有心吃瓜的方元自己愣住了,这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这老头怎么就欠自己了?从上一段经历过来不是应该新的开始吗?怎么没有任何母亲的痕迹就到自己了?

再往后都是方乾发家前的记录,所写的事都是和方元有关的,童年印象深刻的事都能找到。

直到第十一页,这页明显是被撕掉了,只有一些残缺的缺口,再往后只有两页,也是方家搬家后的事,方乾也好像这个时间段开始发达了,一直成为大夏最有名的商贾之一。这两页也是极不走心,潦草的写了方元的糗事。

看完这些方元更懵了,这老头到底做了什么?

呆了一会儿后,方元摇摇头,将本子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起身离开了密室。

刚一迈进方乾的房间,正好碰见玲珑端着酸梅汤在找自己,“少爷,这些乱的一会儿我收拾,你先喝点酸梅汤吧,一会儿冰就化了。”一说话嘴中的青梅掉在地上,还有一股酒味传出。

方元见状接过酸梅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你才多大啊,怎么总喜欢偷酒喝啊?是不是老沙教你的?”

玲珑赶紧捡起地上的青梅,也不顾它脏不脏,在袖子上擦了两下就塞回嘴里,道:“没···没有,少···少爷···,我···我······。”

但此时方元却没有在听她说什么,因为他清晰的看到玲珑左眼下的那颗痣又回来了。

上前捧住玲珑的脸,左手大拇指在她眼下反复摩擦,想看看这痣能不能搓掉,摩挲了两下感觉手心发热,这才意识到玲珑的脸已经红的像是一个熟透的蜜桃。但羞涩的她却没有挣扎,就那么任凭方元捧着脸。

方元赶紧松开手,道:“你这痣怎么时有时无啊?”

玲珑羞红的脸依旧红彤彤的,道:“我··我这···我这也是天生的,时···时隐时现。”

方元揉了一下她的丸子头道:“你怎么那么多天生的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这么说,但却是玩笑的语气。揉了她两下也没再计较,道:“老沙呢?”

玲珑道:“老沙刚才来找少爷没找到,他说去打听老爷的消息了,宵禁前准回来。”

以前方元在方家一直就是个少爷,从来没感受过什么危机和压力,而如今这方家却不再那么太平了,他的一些底牌必须拿出来了,看着玲珑那依旧有些红的脸道:“我去一趟典当行,老沙和小九回来让他们等我。”

玲珑点头道:“好的,少爷。”

转身出了方府,在路边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乞丐,蹲坐在路边,面前的地上摆了一个缺了一角的碗,方元掏出一两银子放在碗里道:“小三子,去叫帮主回家,急事。”

小乞丐看到是方元,笑呵呵的收起碗中的银子,道:“得令,老大。”

说完起身就跑进了一旁的胡同里。

方元也没停留,起身便要前往典当行,然而他刚一站起,后脖颈传来一阵巨痛,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瞬间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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