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玺与若橙在客栈汇合时,太阳已经落山。

“这两位爷里面请。”小二收拾了桌子,笑脸相迎。

陈同玺和若橙扫了眼周围,客栈不算大,收拾得还算干净,这个时辰人也不多,一眼望过去,大部分都是些做生意的商贩在此歇脚。坐在角落一隅的,是几个在帝都当差的,估摸着借着巡逻,偷偷出来喝点小酒。

陈同玺要了两间客房,便和若橙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这里是宗亲陈府连接东港的最快通路。除了陈氏这一门最大的宗亲,还有张氏、刘氏这两门宗亲,这三大氏族存在了几百年,共同成为守护帝都最强大的力量。

到了陈大老爷这一代,张、刘两家式微,形成了刘府独大的局面,不免惹来纷争。帝都方面也越来越忌惮刘氏宗亲。若不是陈大老爷韬光养晦、为人低调,只怕陈府早就成为众矢之的。

这陈府,除了陈大老爷当家,还有四位议事长老。论辈来说,陈大老爷也得叫叔父伯父。陈大老爷一家占着最中心的位置,其他陈氏后人占据着向东的位置,与东港接触更为频繁。

如今陈大老爷两位儿子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前往帝都,其他陈氏后人早就对陈大老爷的位置虎视眈眈,更别提张、刘两门。

身处旋涡的陈同玺更懂得其中利害。

陈同玺此时还惦记着家人,陈大老爷、大哥、晶生。爹是否还活着,大哥是否有危险,晶生会不会还在被猎人协会追杀。不知不觉灌了半斤。

若橙看出陈同玺的心思,倒也并未劝他,就这么默默地陪着他坐着。在若橙眼里,二少爷向来是性情中人,不像大少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喜怒不形于色,而是自己消化,从不将内心的故事,轻易与人讲出。

久而久之,若橙变得沉闷起来,偶尔也会羡慕起二少爷与晶生,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性情流露,尽管鲁莽得天真,却是真正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若橙,你怎么不喝?”

“我还得替二少爷守着。”

陈同玺一笑,“这里没有二少爷,只有哥俩。”说着碰了若橙一杯,一饮而尽。

“若你觉得苦闷,这客栈不远处倒是有个耍剑的好地方。正好我也想领教领教。”若橙干了一杯。

夜深。无风。头顶星罗棋布,像是专门为他二人而来。

若橙抽出腰间的刀,这把佩刀,是大少爷赐给他的。刀很沉,挥动的时候不能有半点犹豫,稍有差池,这刀便不是杀人的工具,而是自身的弱点。

若橙跟着大少爷的时间,一点也不比晶生跟二少爷的时间短。大少爷总是说,一刀下去、准和狠,比快更重要。

陈同玺不是一个剑客,他练的从来不是剑,而是气。剑有高下之分,尤其名剑更是挑人。对他而言,若是一味追求剑,就不再是练剑,而是剑练人。以气挥剑,哪怕手握一根木棍,也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若橙举刀挥向陈同玺,速度并不快。他的眼睛,盯着的不是剑,而是二少爷挥剑的手腕。

陈同玺剑指若橙,剑身散发着寒光。

刀已近在眼前。

若橙见到陈同玺的手刚要扬起,便一刀落下。刀锋相向,划过零星火光,只听清脆的一声,寒光泯灭,万籁俱寂。

陈同玺使出萦绕指尖的剑气。顷刻间,他的手即是剑。

若橙亮出刀面,挡住二少爷的剑气。

二人向后各退一步。

陈同玺看着断成两截的剑,抬起另一只手臂,掌心向上运气,断剑倏然回到手中,随即补上剑气。

两把剑,对一把刀。

若橙再次举刀。这一次,他不再盯着二少爷的动作,而是剑气。

二少爷的剑气,一把凉如寒月,另一把炽如烈焰

寒气逼人的断刀,朝着若橙旋转而来,若橙右手横过佩刀,左手抵住刀面,全力接住二少爷的剑气,没想到这剑气,竟使得刀面弯曲面向内。

又一剑来,若橙双臂青筋爆凸,咬紧牙关。一脚向后,双手力量聚于佩刀,全神贯注倾力向前一推,两把剑气悉数反弹。

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陈同玺被弹出数十米。

“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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