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罡、剑气、法宝的光华交织一起,在峰间回荡。

数十妖族青年强者,如群啸傲山林的猛兽,向着黑色山崖碾压而去。

他们也不仅仅是如猛兽,是真正的猛兽。

当他们踏入黑崖下寸草不生的区域。

崖底瀑布后转处,二十来个蒙面人,一声不响的拔剑迎了过来。

妖族修士中的一多半,已经完成了狂化。

冲在最前面的妖修全是满身刚毛,身躯高大,肌肉像铁球鼓起。

他们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是整个年轻一代妖族中最优秀,最强大的。

熟悉战斗,也明白该如何去战斗。

第一时间里就动用了妖族最强的优势-----肉身的强横。

但他们却不清楚,今日遇到的敌人,和人族和妖族都存在本质性的差异,相比妖族,身躯的特性不但强度更纯粹,还能在极刚和极柔间随意转变。

对上狂化后猛攻过来的妖修,看似在疯狂的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实则是在利用魔宗化形法,引诱妖修露出破绽。

冲在最前面的狂化妖族,刚接战便吃了大亏,明明是以伤换伤,结果对方受到重击后身躯化或是化作黑水或是黑雾,转眼就恢复如初,而他们却断手断脚,全受了重伤。

这还是妖族修士战斗经验丰富,感知到危险,当即便以伤保命,拼命脱离和敌人的接触,退回伙伴中间。

妖族修士明明数量占优,却被蒙面人困在了山脚。

依靠着高昂的战斗意志和熟稔的配合,咬牙坚持。

白泽心有不甘,死死盯住狐脸儿少女,以心语说道:“太聪明了,活不长久。”

黑木崖有古怪,连阿四的剑气都吞噬掉,先试探试探对面的深浅,这也是常规。

但是,好巧不巧的恰恰好带来了数十妖族年轻强者。狐脸儿如果说不是算计好了,谁信!?

狐脸儿少女转头咧咧嘴,也不用心语,脆生生,硬邦邦,怼了句:“跟某些没担待,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讲道理,如果刀子不利,心眼不多,就屁用没有。

魔族有多难杀,你懂。

再不跟上去护着他们,死绝了,真不心疼?”

两年前偷袭人族,妖族中坚力量折损严重。 也并非都折损在和人族的战斗,和人族的战斗也就占了三成,更多死在了对叛逆者的大清算。

白泽看得出来,墨羽在这批年轻妖修身上的付出,以及寄托的希望。

事关妖族未来,白泽不敢轻忽,一袭白袍无风而鼓荡,伸手一招,天空中出现双目赤红的巨大白羊,气机震荡,轰隆隆作响,然后一股森然威压迅速落下。

白泽立在峰顶,一拳重重砸在心口,瞬间消失。

白泽以完全体的无影,将速度和力量提到了极限,将磅礴的力量凝集在小小的拳峰,挥击而出时,足以将山峰击穿。最恐怖的,高度凝集的浓郁拳劲,会停留在被击中的敌人体内,倾泻四方,所遇肉体神魂皆化为齑粉,拳意锁死了每一粒齑粉,直到耗尽其中残留的神识。

这是白泽驻守虎口关两年,总结出来的彻底杀死魔族的方法。近身暴击,场面血腥残暴,缺少剑修出剑时的优雅,阵前强杀高等级魔族的效果却最好。

蒙面人师从魔族的魔宗化形功法,在白泽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失去了作用。

“嘭,嘭。。。。。。嘭!”崖底一串紧密的震响,黑雾弥漫,却久久无法聚拢,流散在一阵山风,被风带着飘远。

妖修群响起喝彩声。

飞瀑后再次走出一批蒙面人,木讷不言,目光坚定,气息沉稳,在黑崖前拦住了白泽和妖修们。

白泽默然望着蒙面人,用力挥手,甩掉拳锋沾染的血沫子。

抬手制止身后喝彩的年轻妖修,也是不让他们再冒失攻击对方。

他在这批的十来个蒙面人中,认出了合力接下白渊剑的三个剑手,还感知到这三人的气机强度,在这批蒙面人中间只算是中等。

“列阵自保。”白泽以心语通知阿狸。

白泽独自在前,数十妖修迅速将伤员围在中间,结出了防守阵型。蒙面人对瞬息间轰杀数十同伴的白泽也很忌惮,只要妖修不踏黑崖下足寸草不生的范围,他们也不出手攻击。

一时间双方隔着条无形的界限,漠然对峙着。

“红色,他们的血是红色的。” 阿四杀了千年的魔族,一眼就分辨出两者间的差异。

苏素神情从容淡定的从画中天地取出了桌椅,招呼阿大等人落座品茗。 “魔宗从来就不是魔族。”

曹彬皱眉道:“就是不知道神魂是不是和魔族一样麻烦。”他经历过数百年前的魔族神魂困扰,立即就看到了问题的根本。

毁不掉神魂,都是白杀。

白泽从山峰下以心语传声,“这样杀不是个办法!

这一批出来的十来个,散发出的气机,都在观海境圆满,即便我全力出手,也没把握使之全部神魂俱灭。

鬼知道瀑布后还藏着多少强手!杀光了这批,下一批出来的会不会境界更高?

姓苏的丫头,快想个办法!”

此时的苏素,单手托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对崖坐着的青年人。

她声音轻柔,问道。“你是谁?”

对崖,一道云淡风轻的嗓音,反问道:“谁是我?”。

狐脸儿少女眼底的惘然,愈来愈浓。

这嗓音,这语气,还有这个回答,是那么的熟悉。

曹彬抖袖。剑意四溢,又以手心抵住腰间长剑的剑柄,剑意形成一道屏障。

狐脸儿少女的神情依旧,茫然中似乎又带着丝明悟。

。。。。。。。。。。。。。

景阳县单家庄.

庄子有很大的一座厅房,主人却将厅房桌椅移到院子里,摆上了三桌酒席待客。

这可不是绿林大天王单伯扬眼高于顶,有意怠慢客人。

实在是悬着斗大榜书‘聚义厅’的厅房,不适合今日的客人。

桌椅粗糙结实,桌面桌脚有明显的刀剑割划出的痕迹,席面讲究的实实在在,大块肉,大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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