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幅画面同时在我的眼前闪现,我昏昏沉沉地做着如此多泾渭分明而又大同小异的梦。梦里有着许多清一色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他们有的静穆如雕塑,有的则匆匆穿梭在不同的梦境中。不动的人在忘我地思索着什么,其余人妄图用不断的匆忙争取一刻的空闲。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因为我很早便发现我仅限于此了,就算是对他们大吼,也不可能引起呢些人的注意。
“涂卢辉,涂卢辉……”一段重复且的声音由悠远及清晰。我又听到了这虚幻的声音,却从来没有看到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呼唤者,我只得回应道:“你是谁?叫我又有什么事?”
“你不是梦想着像那割裂梦境中的人一般自由地移动吗?”那人似乎在等我回应,顿了顿后又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我分明能从那语调中感受到无法言喻的由衷的欣喜,继而我疑惑地问道:“哦?我的确苦恼于分不清自己无法脱离如梦一般坚不可摧的牢笼,我定是被种下了成为鬼魂的诅咒,但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不必成为孤魂野鬼呢?”
“你将参加一个伟大的工程,它将赋予你人的一切常人的能力,至于它是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将是你未来最亲近的人。”他停止了说话,在一阵极细微的机械耦合声后,我的眼前立马出现一张带有照片的档案表格。我即可便可断定他是一个生活细致的男人,它精巧的发型与考究的衣着无不向我泄着密。他的眼神自然而又和煦,似冬天太阳底下的绿潭,反而让人望之心中温暖,简直教人如沐春风啊。这位温文尔雅的男士名叫陈焕。
“不用着急,等不了几天了”这讨厌的声音总会在我专注时打搅我,幸好这是它的最后一声了。
在这暂时的禁寂中,我又将视线投向那些银灰色的房间,里面满是跑动的白蚁。他们仿佛与一切事物保持着恒定的距离。就在我刚刚失神凝望片刻,无尽远方陡然出现一个几乎微不可察却又极度璀璨的光点,静接着我感到心中一空,好不容易才从一片空白中惊醒,我立马发现眼前的的大部分画面被蒙上浓雾,我彻底看不见他们了。
好不容我惊惶,一个声音自我心底响起:“你知道你是谁吗?”
这是现在世间唯一的声音,它轻而易举地勾起我的兴趣,于是我试探着问到:“我应该是一个植物人,难道不是吗?”
那冷漠的声音道:“且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后你自会知晓,但请你不要被震惊绑缚了手脚。”
那声音开始叙述起来:
记得那天哑了几年的手机突然惊叫起来,我接通后知道他一定教一个噩耗吓到了。他焦急地哭诉道:“一个老朋友换了肝癌,,却无人照顾,不得已想到了你,请你与他再聚一聚。”我即刻便答应下来。
不得不惊叹于病魔这老吸血鬼的肆无忌惮,因为阳光开朗老朋友四十不到,竟有了死气沉沉的垂暮老气。看着他颓唐的双眼,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他:“没事的,这不发现得及时吗,医生说只要你配合一定会恢复如初的”不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虚眯着眼睛平视着我,并不搭话。他盯得我毛骨发寒,周围的空气愈发地难以呼吸了。
我又硬着头皮再劝了他几遍,可是无法钩回他丢掉的魂魄。似乎是回光返照,他终于舍得开口了:“我并不怕癌症,而是被与他如影随形的黑暗预言拖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深呼吸了一会儿,然后保持镇静地继续道:“我做了一系列奇怪的梦,每次都会在一片黑暗中看见几个本该看不见的模糊黑影。它们嘶哑地说道:‘你的肝被我们拿走了,你猜它在那个人身上?你只有九次机会。’我迷迷糊糊地指着他们其中的一个,那个怪物狂笑道:‘哈哈哈,你选错了,你还有八次机会,等死吧,哈哈哈……’我旋即惊醒,同时感到肝部一阵阵轻微地抽疼。我最初还不在意,但随着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类似的梦,我每次惊醒,肝便愈发地疼了,如今也是到了肝癌早期,诶”
我难以接受这是真的,于是只得继续安慰道:“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也许是一种巧合也说不定呢!你也许在肝病的恶化中受到了相似的刺激,再加上特定的心理暗示,你才会连续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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