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不慌不忙,对着石一帆肃容道:“你且莫急撇清,老夫且问你,石江石侯爷与你是何关系?”

“这...”石一帆突然面色一紧,口中讷讷道:“不知前辈说的石侯爷?可是雄踞巴蜀、望及三山的镇山侯石老爷子?”

“正是他。石小兄弟莫要担心,你与他有何关系,不妨直说。”

“也罢。”石一帆思索片刻,突然将胸膛一挺,“既然前辈直言相问,晚辈不敢隐瞒。晚辈石一帆,镇山侯正是家父。”

“哈哈哈哈...”云河突然放声大笑,“一帆贤侄,之前在青阳帮总堂之中,老夫便已觉察出你的来历,方才故意以五行环手相试,你虽避得踉踉跄跄,但那身法与石侯爷一般无二,普天之下绝无第二家。你这小子,居然还想着欺瞒老夫。好在是故人之后,同儿此番是交对了朋友。”

石一帆闻言一愣,急忙又问道:“前辈竟识得家父,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斗胆请教前辈尊姓大名,他日回蜀也好向父亲禀明缘由。”

云河捻须笑道:“老夫大名上云下河,你向石大哥说起,他自然晓得。不过你还未回答老夫的问题,你此番来淮阳,真的只是游玩而来么?石大哥与紫英山庄的关系,老夫还是知晓的。那雪蚕锦一事与老夫也有关联,今日你若不问,老夫此后可是再不会泄露半句消息的。”

石一帆急忙躬身道:“云前辈慧眼,小侄确实是受家父之命,为查访雪蚕锦一事前来,只是为隐藏行踪,这才假作路过游玩之人。方才在青阳帮中,小侄听那贼人说雪蚕锦落入了前辈之手。一帆不敢造次相问,一切事宜由前辈做主。”

原来这石一帆之父石江本是巴蜀一带有名的豪杰,不但武艺高强,更难得的是为人急公好义、仗义疏财,在巴蜀一带极有威望。当年太祖挥兵南下平乱,石江携巴蜀一带各路好汉相助有功,被朝廷加封镇山侯,江湖好汉皆称他一声“石侯爷”。如今这镇山侯年逾六旬,在蜀中闲居不出,石家在当地经营地家大业大,老爷子家中三子二女皆已成人,又添了孙辈数人,正是安享天伦之时。哪知素来与石家交好的紫英山庄突被青阳帮为首的江南帮派剿灭,雪蚕锦一时不知所踪。石老爷子深知雪蚕锦关系重大,震怒之下命三子一帆亲至江南打探消息。也是这石一帆运气使然,才到淮泗一带寻访,便遇见了云河与方同。石一帆将自己前来的缘由细细讲与二人之后,又道:“一帆此番有幸得见前辈,正应回蜀禀明家父,只是此番回家,少不得要提及前辈名讳及雪蚕锦去向。若有冒犯,一帆在此先行致歉,还请前辈见谅。如今事情已办妥,小侄便先行告辞了。”说罢便欲抱拳告辞。

云河挥手制止了他:“贤侄且慢,老夫还有话说。同儿你过来。”他回身吩咐方同来至身前,又向石一帆道:“贤侄,老夫早知尔父必定心悬雪蚕锦一事,本欲亲携此物赴蜀拜会,但如今另有要事在身,需立即前往追寻女徒行踪,暂且免此一行。但雪蚕锦一事刻不容缓,方同乃是我亲传弟子,老夫便命他随你入蜀一行,将雪蚕锦交予尔父参详可好?”

“如此当然甚好。”石一帆闻言大喜过望,“前辈如有此意,一帆怎能不从。”

云河又转头吩咐方同道:“同儿,你师妹失踪一事,为师心中已有线索。但送雪蚕锦入蜀一事不得耽搁,这雪蚕锦关系重大,为师分不得身,只有命你随一帆贤侄入蜀一趟。寻你师妹一事尚不知所耗时日,此去蜀中怕是分隔颇久。师父此次不在你身边,你需谨记勤练武功,不得惹是生非。明年七月十七,咱们在襄阳烟雨楼相聚。”又从背后抽出一个小布包和一把长剑交予方同道:“这雪蚕锦交你保管,你到了蜀中石家,需将此物亲手交由镇山侯,他对这雪蚕锦亦了解颇多,由他暂为保管,当可放心。石老爷子武功盖世,你若能在他那里得益,为师也会深感欣慰。这一把长剑,名为‘望舒’,乃是为师早已为你预备下的随身兵刃,你武功根基尚不牢固,有兵器傍身,更为安全。”

方同从师父话中听出,这石江石侯爷正是知道那雪蚕锦底细的四五人之一,心知此去蜀地,恐怕不仅是转交石老爷子这么简单。他与师父久别重逢,十分不舍,但自知此次事关重大,师命绝不可违,只得应了。云河又嘱托石一帆好好照顾方同,再与方同好生安顿一番,才与石方二人别过,飘然去了。

石一帆目送云河远去的背影,回身笑道:“方兄弟,不想你我竟有如此机缘。此番回蜀有方兄弟沿途作伴,兄弟我深感畅快。”方同见师父远去,心虽挂念,但自思此番算是自己真正踏入江湖了,心下也略感期待,面露笑容应道:“石大哥所言,正是兄弟心中所想,沿路还请石大哥多加照顾,小弟先行谢过。既然师父已经离开,咱们也便出发吧。”

“也好,咱们这便赶路回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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