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来除了他的药还有早膳。
小厮说姑娘不知公子何时醒,怕醒来公子饿极,嘱咐大厨房每日都给东俏阁留膳。
燕齐尚收起疑心,坐下,盯着那碗白粥,却迟迟不肯下口。
一旁的小厮有些疑惑的挠挠头,老实巴交的问道:“公子,是早膳不合您胃口吗?”
燕齐下意识摇头,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好一会才说:“有没有银针?”
小厮脑子有点不太灵活,继续问:“公子,您吃粥是需要用银针搭配吗?”姑娘捡回来的男人脑子好像不太正常,人是醒过来了,可脑子还好像还没好呢。
小杨大夫的医术也没那么差吧?
燕齐突然有点头痛,这小厮如此老实憨厚,想来是不会下毒。
他稍稍放心的吃着早膳,脑中却想着他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吃东西之前要银针试毒……莫不是先前他的吃食,曾被人下过毒?亦或是他的身份与其他人的不同?
小斯看他吃着早膳有些木然,一溜烟往外跑去。他得赶紧去告诉姑娘,这人不仅得了“失魂症”,脑子也给傻了。
昨日庙里出了事,陈伯伯带着元良哥在庙中处理事情还未回来,临了派他过来照顾公子,难不成他给公子照顾傻了?
他一边跑着一边愁眉苦脸的想,他可是谨遵小杨大夫的嘱咐尽心尽力照顾公子,怎么好端端的公子就傻了呢?
小厮刚跑出院门几十步脚程,就看到两位主子带着婢女往东俏阁前来。
他快步上前去请安问好:“给两位主子请安,东俏阁的公子今早醒过来了,小的刚好提着食盒回去,那公子用早膳时问小的有没有银针。姑娘,这公子是不是脑子坏啦?”
他语气担忧急了,惴惴不安的。
往东俏阁来的荆竹和庄渺渺对视一眼,笑出了声音,身后的几名婢女也跟着笑。
荆竹带着笑说:“兴许是吧,不过呢,他要银针是想要试毒,不是要来吃的。下回脑子放机灵点,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多问几遍,日后想问就问不到咯。”
“好了,你去往生阁请小杨大夫过来,告诉他人醒了。”
庄渺渺想了想,开口道:“人醒了怎么面对也是一件事,我知你等这天等了许久,我就不同你一块过去了。他的情况有些特别,还是我过去和小杨大夫说一说吧。”
荆竹深吸一口气,莫名感到紧张,她点点头。两拨人连着春枝、欢鹊就此分开。
燕齐用完早膳在屋内绕了一圈,云母屏风绣山河,裂纹粉釉瓷器置于书案上。屋中燃火炉,暖意萦绕。玉瓶上插着他从未见过的花,榻上几案摆着一套双重间色瓷茶具,流光潋滟,夺人所目。
他正跨过房门,一边走到院子里,一边打量着院子。
白墙青瓦,花树相应,粉白红紫,天幕湛蓝,廊道檐上角挂着小花灯,缀着间色流苏,随风舞动。
春色尚好,东俏阁檐角廊木上系着红绸,诺大的‘囍’字十分醒目。
他面着屋门,看那红绸。
那一条条在半空之间上下涌动的红绸,如此鲜艳动人,喜庆极了。
却听见院门处传来的一道脚步声,他以为是跑出去的小厮回来了,便漫不经心的转身看去。
先前冷清的院子里种上许多嫩艳花植,几色彩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迁,在花丛中流连忘返。
眼前的女子站在院中间,一身海棠红满缠花枝纹衣裳,面色红润,肌肤莹润透亮,眼尾点粉,有些上扬,发间缀珠翠。
她下意识上前几步又止住,忽然之间,一只蓝色蝴蝶蓦然停在她鬓发间,美得让人沉醉。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燕齐,乌黑的眼眸弯起,朝他一笑,似花开满城般夺人目光。
朵朵花香馥郁,迷人心智。
那一瞬间,燕齐的心漏下一拍。
惊鸿一瞥,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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