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河对经历过的多数事情,无论它们多么琐碎,离现在多么遥远,只要他想回忆,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是辰星河确实记忆力超群。

可是现在,正在候车大厅等车的辰星河却回忆不出自己的包是怎么样莫名其妙被人调换的。他的包里有着重要的证件和值钱的相机。而这个似曾相识的包里装的却是一瓶水,一沓卫生纸,还有一块黑铁。

“这是怎么回事?”辰星河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该不会被小偷调包了吧?!可是什么时候呢?”他眉头紧皱盯着挎包暗想道。

“出师不利啊!第一次出远门采访就遇到这事了,这可怎么办?!“辰星河有点手足无措。

“幸好手机、钥匙和钱包没有装在那个包里!”他盘查了一遍自己携带的物品。

“车来了,排好队,不要挤……”检票口的工作人员大声喊叫道。

辰星河知道他要坐的那趟车已经开始检票了,他犹豫不决,脑子里快速闪现着上车与不上车的理由,它们针锋相对,却不能说服对方。

辰星河的腿不由自主的迈向检票口,因为他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郁闷的他坐在车上有些发狂,他真想肆无忌惮地咆哮怒喊,发泄一下。

无聊、无趣又无奈的旅程终于过了大半,辰星河望着车窗外快速交替的景色,本想仔细盘算着到达目的地后的安排,脑袋却昏昏沉沉,眼皮睁不开了。

经过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傍晚时分长途大巴终于来到了这座暮色下的小城。辰星河拎包走下车,活动着疲乏的筋骨,好奇的四下张望。

辰星河初来乍到也不大了解这里的情况。他从汽车站出来,看见附近街道边有着不少的旅店、餐馆,先吃了一碗拉面,然后找了一家门脸还算说得过去,老板面孔还算友善的旅店住了下来。

这旅店有些像学校宿舍,四个人一间,上厕所只能到楼道里的公共卫生间,房间里除了床和床头柜就没有什么了。

先他之前,房间里己经有两位旅客在这儿住下了,他们正在天南海北,高谈阔论。辰星河从剩下的两张床里挑选一个默默坐下,依靠在被子上玩起手机来。

不过很快,辰星河就被两人所聊的“黑拳”吸引住了。

听到“黑拳”,辰星河立刻联想到大名鼎鼎的弗兰克陈,昏暗的灯光,血腥的拳台,他对这种故事十分有兴趣。辰星河和两人寒喧几句,很快也加入到他们的侃大山队伍中。三人手舞足蹈,夸夸而谈,倒也十分尽兴。

聊了一会儿,板寸男大概意犹未尽,他压低嗓门得意的说,“你们吹了这么多,看过真正的黑拳吗?”。

辰星河和大分头两个人顿时不说话了。

“怎么,你看过啊?这儿有吗?”大分头问。

是非只为多开口,板寸男闪烁其辞,开了个头,又不愿说下去了。

“那你是吹牛呗!”辰星河挖苦道。

“嘿嘿,好吧,我可是看黑拳的熟客,这儿啊明天晚上就有地下赌拳!想看吗?”板寸男狡黠一笑。

大分头摇了摇头道:“不行啊,时间对不上,我还有急事,太遗憾了!”

辰星河暗想,这次采访任务没什么意思,如果稍带调查一下黑拳,没准还能整出一篇好报道,想到此他兴奋起来。

辰星河说:“你带我去吗?”,板寸男说:“呵呵,我也有事,不能去。没关系,你把手机号给我,到时候自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带你去的,记住到那儿就必须要下注!”

辰星河满心欢喜,把电话号码给了板寸男。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熄灯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辰星河就出发了。他这次的任务是采访乡派出所先进事迹,采访过程十分顺利,一上午就进行完了。所长十分热情得邀请辰星河吃午饭。辰星河着急赶回县城便婉言拒绝了。

来此地之前,他听说此地有一处博物馆,便早就心有所往。他盘算好日程,想要赶回城里看看博物馆。派出所所长见他态度十分坚决,也不好强迫,便派车把辰星河送回城里。

博物馆整座建筑有着浓郁的西域特色,里面展览着出土的汉文、佉卢文文书及简牍、五铢钱、丝毛织品、生活用具。而最有名的是西域美女。这具干尸身材修长,保存完整,面部十分清楚。眼窝深陷,睫毛细长,小巧的嘴唇,高高的鼻梁,手指指甲都非常清楚。

辰星河仔细地看着,他并不觉得恐怖,倒是十分感慨时间的沧海桑田,命运的造物弄人。在西域美女旁边还有一具干尸,他是一位男性贵族,头发留到了腰部。奇特的是,他的胸前放着一缕精心缠扎的长发,像是爱人之间的信物。

“有爱就会千古相随……,有什么……什么……不相忘。什么……风吹沙……莫道刹那永恒,什么……什么……此生不会相见。”大厅角落处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立在一个小型展柜前,望着残缺不全发黄的纸草纸,费力地解读着上面的文字。

辰星河好奇的凑了过去,纸上奇怪的线条像抽象画一样,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在一本日记中见过类似的字。

“你看得懂上面写得东西?”辰星河望着纸草纸惊讶得说。

“呵呵,我也只能读出几个词”,女孩扭头看着辰星河欢快地说。

那女孩笑起来面若桃花,眸子里的色彩就像绽放的朝霞,嘴巴俏皮地扬起了弧线,露出齐整的洁白牙齿。

“这是一封几千年前的情书,是在那个男的身上发现的”女孩朝胸前放着一缕长发的男性干尸望望。

“据说他身上还有一件奇怪的饰品,可能没有展出吧,一直没有见到!”女孩语气低缓,神情失望。

“这是什么文字啊?你怎么会认识?”辰星河对那女孩十分有兴趣。

“因为我一直想把这封信读懂啊!可是这些吐火罗文太难了!”女孩皱皱眉头,咬了下嘴唇。

“你是做什么的?”女孩大概觉得辰星河老是问她,便反问道。

“我是记者。”辰星河猛得想起不知所踪的挎包。他懊恼地想:“把记者证和相机都不知道丢在哪儿的记者!”

“你来采访吗?”女孩对记者这个身份很好奇。

“呵呵,跟你一样也是来参观的。”辰星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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