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老六的犬舍,邵青阳只是在刚开张的时候为其祝贺来过一次,若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他是断然不会自己主动跑到这儿来的。

杨柳荫荫,微风轻拂,河水蜿蜒转折流向远方。邵青阳驱车一路感受着?风拭面,欣赏着沿途初夏的花红树绿,心情十分惬意。

邵青阳把车从绿荫笼罩的柏油马路开下来,便望见一条迷津似的小路,弯弯曲曲直穿远处的树林。暴老六的犬舍就座落在这树林之中。

邵青阳忘记狗场大门位置了,便开车沿狗场围墙的小路边绕行边张望。围墙大约三米多高,墙上拉着铁丝网。邵青阳看见围墙上有两根铁丝沿墙壁垂落,另一根荡在空中摇摆,掠过车顶。邵青阳暗想:“这家伙,千万别剐着我的车!”

狗场内绿树红花,茵茵草坪,齐整的几排犬舍,犬舍是水泥地面配着蓝色铁丝网和蓝色彩钢舍顶,倒也整洁美观。

邵青阳进到狗场就头脑发蒙,他有些漏怯,紧随在给他领路的狗场工作的小伙子身后,这样好让别人给他解围。他生怕突然窜出条大狼狗咬上他两口。

小伙子带着邵青阳来到狗场后院生活区的一排平房前便忙着干活去了。

邵青阳刚踏进屋子就闻到香气四溢的烤肉味。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身着红衬衣绿裤子,胸脯横阔,肉重肌沉的男子背对邵青阳,啍唱着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摇头晃脑的在烤肉。

邵青阳倚靠在门上,忍俊不禁,乐出声响。暴老六听到笑声转身见是邵青阳满脸惊?。只见这壮汉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头发和胡子就像割剩的麦子断梗,他的眼睛像鹰一样咄咄逼人。“别倚门卖笑啦,来尝尝我做的牛排。”暴老六满脸得意的招呼邵青阳。

暴老六外形五大三粗,其实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来,暴老六可算是外糙秀中,对比強烈。

“做牛排最好选有厚度的牛排,三四厘米厚的牛排才能吃出应有的层次感,更容易锁住肉汁。”暴老六边说边拿着菜刀把牛排剁成几块,放入盘中,搁上一双筷子,端给邵青阳。“用厚铁锅煎,好保持温度,每面煎两分钟”暴老六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经验。

邵青阳用筷子夹起一块尝尝,味道确实不错,便连声大赞起来。

暴老六受到鼓舞,说道:“牛排配白酒,来,咱兄弟俩整两瓶!”

“不行,还开车呢!”邵青阳听闻直挠头,这个暴老六实在太能喝,跟他喝酒简直受罪。

“那有什么,今天在我这儿睡一宿,明天再走!”暴老六不客气的下令道。

邵青阳听着外面大狼狗的吠叫,看着桌上两瓶酒,真是叫苦不迭:“进来容易出去难啊,这老暴给我摆的是鸿门宴啊!”

“暴哥,你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窝在这儿做饭呢?”邵青阳嬉笑道。

“生啦,生了四只,庆祝一下!”暴老六嘿嘿笑道,“乌索斯第四代犬,奎恩的儿子,母亲飞度系当红种公巴鲁.豪斯余的女儿!”

“什么?什么儿子女儿?不就是条狗么,还跟人似的整个家谱?!”邵青阳少见多怪,他听着这些外国名字有些发晕。暴老六知道他不懂也不感兴趣,就没有再继续介绍了。

两人开始猜酒划拳,大快朵颐。喝了一会儿,邵青阳见暴老六也不问来的缘由,便有些弊不住:“暴哥,我今天来有事想打听一下。你给我的那把刀究竟什么来头啊?”

“那个啊,仿造的玩意。有事吗?”暴老六喝口酒道。

邵青阳便把昨天在别墅发生的事细细讲述一遍,对那只砚台却忽略末提。他觉得那把刀挺值钱,得想法弄回来,至于被错拿走的砚台,既不值钱,也应该很容易就要回来。

暴老六听毕,闷头半晌没有言语,然后抬头道:“这刀来路清白,肯定没回题,这造刀的师傅我都认识!刚才你说的没漏掉什么吧?”

邵青阳想了想又把在迪厅挎包被错拿的事大概的讲了讲。

“哦,……”暴老六听完邵青阳的话动了动嘴,欲言又止,就像解难题时冒似有了思路一阵兴奋,待下笔时却又卡住了。

邵青阳见状笑道:“怎么,你觉得有这里面另有故事?”

暴老六便把咋晚的事讲给邵青阳:“昨天夜里,犬舍被盗。一个黑衣人剪断围墙铁丝,撬开收藏室偷走了里面一个旧皮包。这小偷身形奇快,我根本靠近不了他,更令人称奇的是我放出的那些黑背德牧居然裹足不前,还发出低沉烦躁的哀嚎。”

“还有这事!”邵青阳满脸惊异,他暗想,难怪围墙上有段铁丝网断了。

“养狗的都清楚犬笛吹的是超声波,人耳感受不到,但狗却能按口令行动。我猜测那小偷一定有发出次声波的东西,人耳朵虽然听不见,可是狗听到了却以为要地震。”暴老六肯定的说。

“那小偷偷走了什么东西?”卲青阳关切的问道。

暴老六抓起酒瓶喝了两口,继续讲道:“那旧皮包是村民翻盖新房从土里挖出来的,包里有一个黑亮的砚台状物件,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绢绸手帕,据说还有一些被村民扔掉的发霉笔记本。不过我没有见到。”

暴老六喜欢收集刀剑,经常淘些仿造的或盗挖来的宝贝。旧皮包里的东西,买家只觉得是寻常物件,没人看得上。文物贩子嫌烂皮包臭哄哄还占地方,就买一赠一把包强塞给了暴老六。

“皮包里画着鬼符的手绢,都谈不上膺品,简直是拙劣的玩笑,居然会有人偷!你不认为这里面有问题吗?”暴老六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包里的东西还挺值钱?”邵青阳两眼放光。

“我觉得啊”,暴老六压低声音说道,“那手绢和砚台原来是放一块的,是不是有点联系啊?”

“不会吧!”邵青阳笑道,他暗想手绢与砚台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那手绢上画的什么?”邵青阳忽然发问。

“看不懂,乱七八糟的符号,跟符咒似的”暴老六答道。其实暴老六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明明用手机给手绢拍了照片却不肯展示给邵青阳。

“你要是去要砚台,我一定要帮把手,咱们俩一块去!”暴老六郑重的对邵青阳说。

“好,好,没问题,多个人多份力,求之不得啊!”邵青阳满口应承。

“嗯,你这两天,赶紧联系那个拿你包的记者”,暴老六趁热打铁催促道,”我去再煎点牛排,一会咱们接着喝,要喝就喝个痛快!”

“那个小偷,这么历害,你说他是什么来路啊?”邵青阳冲着正在煎牛排的暴老六问道。他贯于利弊分析,不免有些担心。

“谁知道,有钱谁不想赚,他牛咱也不孬。怕他干啥。”暴老六一时豪情万丈,他把盛满牛肉的盘子放在桌上说,“来,喝,一醉方休!”

两个酒鬼推杯换盏,吹牛胡扯,喝了许久,忘却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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