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帝还没开口,太后却先开了口。
二十二年前的这桩案子她自然也是有印象的,当时朝廷上下因为那王孟然一心为妻女讨公道闹得沸沸扬扬。那会儿时局还未稳当,皇帝将此事压了下去。但当时能压下去,也是因为的确是没有找到什么有力证据。
况且她记得——
“哀家记得,当时京兆府尹亲自上表,证明金浮生身上的伤乃是狩猎所留下的旧伤,并非是心伤,除非……”
话到了这里太后突然顿住,她看向叶轻雨,眼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当时的京兆府尹不就是如今的叶相吗?
这丫头,莫非是要告发亲父不成?
叶轻雨心中有过一阵钝痛,披风之下的手捏得极紧,手指几乎要插进掌心里。
叶轻雨深吸了一口气,却坚持继续说下去:
“他还说,当年是他疏通的关系,叫人做了假证。他早就看中了林氏,想尽办法想要得到林氏,终于在长安找到了机会。
金浮生脖颈与背脊处本有一纹样,事后,他怕总有一天事情会查到他头上,还故意将自己身后的纹样给去掉了。
他不仅去掉了自己的,还找人将当年几个别国使臣身上的纹样给强行去掉,只因那几个使臣身上的纹样位置与他大致相同。他想要以此来混淆视线,哪怕查到了也不能确定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这些真相自然是从王砚辞他们嘴里听来的,这会儿她全给栽到金浮生头上,一口咬死是他今日自己说出来的。就如皇帝在忧心的,觉得证据不足,那她这般说了,金浮生也无证据证明他没有这么说过。
叶轻雨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日这般清明,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前头指引着她,让她走出这许多步。
或许是愧疚吧。愧疚于是自己的父亲狼狈为奸,将王孟然的妻子逼上了绝路,让王孟然求告无门。
听到叶轻雨说了这么多,皇帝是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他相信这些话,不用太久就会被人传出去。
“你说的这些,若是新济国圣子不认,或许反倒会让你得了个诬陷的罪名,你可知这其中厉害?”皇帝沉声问叶轻雨。
叶轻雨冲着皇帝重重磕了一个头,磕得十分的虔诚。
她目光笃定坚毅,高声说道:“陛下,臣女句句属实,甘愿接受任何审讯!”
皇帝被叶轻雨这样豁出去的模样看得一怔。
还未等他开口,门口忽然传来声音:“陛下,臣有冤要向陛下陈情!”
听到熟悉的声音,皇帝下意识地看向御书房门口,便见王砚辞迈步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柳桑宁与徐尽欢。
王砚辞大步走上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皇帝看得忽然有一瞬只觉得心脏都似乎停跳了半拍,他抿了抿唇,道:“王爱卿,你有何冤?”
“臣,要替二十二年前惨死的亡父亡母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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