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一阵,赵顼没事叫上太医司的御医给大部分老臣上了一课,专讲养生。

期间以阴阳调和、动静结合为题,给所有与会老臣制订了个慢跑计划。

“此事都怪富彦国,借着自己老臣的脸面,劝谏陛下多多开枝散叶,结果听闻陛下旦旦而伐,御史台又来凑热闹。于是陛下就拉着所有老臣来了这么一曲。想想就知道那御医分明是听从了陛下的主张。”

稍稍平静的吕公弼抱怨道。

“那你们不跑就是了,临老了还遭这罪?”韩琦感觉不可思议。

“陛下亲自带头,不跑的话就会将记录张贴在政事堂大门口,谁敢不跑?”吕公弼愤愤然。

“陛下也跑?”变化太大,韩琦受到源源不断的冲击。

“那记录的是宫里太监。”吕公弼指着远方那离去的太监说道。

“但陛下跑不跑不知道,听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记录上可是不缺失的。”

“那你们就不反抗,这不折腾你们吗?”韩琦声音都变大了。

“不折腾,总计也就是半个时辰,前面慢跑,后面耍段五禽戏,真别说,这些日子感觉确实舒畅不少。”吕公弼笑着,还不时扭动下身体,放松放松筋骨。

韩琦放弃了,只得表明来意:“宝臣兄,你我本就是儿女亲家,此次韩家出此大事,已获得官家谅解,圣眷仍在。”

“但我离京两年半,越发看不清朝堂了,还请宝臣兄不吝赐教!”

“哈哈哈!稚圭老弟,你我就不要隐藏了,你主要是看不清官家吧?”吕公弼毫不客气地揭开韩琦隐藏的意思。

韩琦讪讪一笑,拱手称是。

待侍女布置完茶水点心远去之后,吕公弼正色问道:“有人说当今官家类似太宗,你以为如何?”

“我认为此言不虚,恰如其分。”韩琦抚须表示认同。

“稚圭言之有理,但我认为我们这位官家啊,可比太宗的更厉害,更能隐忍。”吕公弼笑着说道。

韩琦顿时大惊失色,如此高的评价,骇人听闻。

“就说表面行事,无论各种朝廷定策,抑或兵事安排,总是喜欢插上几句,但懂得取舍,知晓隐忍,比如你韩家之事,也是轻轻略过,你说像不像太宗?”

看着沉默不语的韩琦,吕公弼继续说道:“我算是看清了,都说官家仁慈,善待老臣,那是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能做事的就做事,不能做事的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他也不会怪罪。”

“但官家内心清理勋贵、外戚、高官的裙带关系的志向是不会变的,总有一天在不知不觉中会办成此事。”

“我们吕家下一代开始,就不再出现如我这般高官了,或许几代之后就是大宋普通百姓而已。”

“也罢,吕家所受皇恩过重,是时候退却了,懂得进退,官家不会亏待我们的。”

“稚圭老弟,以后儿孙辈的嫁娶,我以为还是普通百姓为好,避免子孙做出违法勾当,被一网打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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