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坤宁殿里的赵顼喷嚏打个不停。

“官家,这两日总是喷嚏不停,可否叫御医前来问诊?”皇后关切地询问。

“哈哈!无妨,可能是太多人念叨着我的缘故吧。”赵顼不以为意。

皇后却不明白为何有人念叨会引起喷嚏不停,奇怪的官家总有稀奇古怪的说法。

赵顼也不理会皇后的异样,只是忙着和延禧玩闹。

突然张若水匆匆而来,昌王赵颢求见,在皇太后慈宁殿等着官家,有要事相商。

“千万不是钱的事情!”赵顼嘀咕着朝慈宁殿赶去。

熙宁三年的各项进账都被赵顼特意押后,舍弃面子就是让所有臣工明白朝廷的难处。

刚到慈宁殿,赵颢火急火燎地说道:“官家!王丞相要杀了丁仙现!”

“荒谬!丞相为何要杀一个伶人?”赵顼怒极反驳。

丁仙现何许人?小小教坊使而已,但在东京名气极大,原因是擅长表演滑稽戏,喜欢在戏中讽刺朝廷和高官,针砭时弊,讽谏时政等。

一个伶人怎么就得罪了王安石?赵颢赶紧作出详细解释。

原来年底皇宫安排伶人在内廷演戏,丁仙现亲自登台表演。

期间,丁仙现牵着假扮的驴子上场,左右伶人赶紧阻拦,说牲畜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丁仙现却回答,如今朝堂只要有脚的都能当官,我这驴子有脚,为何上不得?

这是将王安石排除异己,多用新党讽刺得体无完肤!

并且将新党官员与驴子相提并论,是可忍孰不可忍。

讽刺我没关系,还连带大批官员一起调侃,因此王安石大怒,誓要将丁仙现抓获并斩首。

“哈哈哈!王丞相吓唬他而已!”赵顼听罢笑出声来。

“官家,丁仙现现在吓得有家不能回,躲在我城外府上不敢现身,这如何是好?”赵颢还是着急解释。

“无妨,就让他在你那里过年吧,没事就给你们演上几场滑稽戏,之后我再跟丞相求情。”赵顼挥挥手便解决了此事。

赵顼其实对于勾栏瓦肆里面各种声音是乐见其成的,因此必须保护这种开明的朝堂氛围、宽松的舆论环境。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往往是王朝末期才有的现象。

比如到南宋之时,便有伶人讽刺秦桧而被杀的案例。

再者,自古以来间有优诨及人所不敢言者,不徒为谐谑,往往因以达下情。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能总听自己喜欢或者愿意听的话,伶人讽刺往往能听到民间真实的声音。

真到了只“以目视之不敢言”的时候,那才是可悲!可叹!可恶!

……

“官家,酒楼装潢已经完工,看好日子年前开业,你舅父想请官家御赐墨宝作为酒楼招牌,不知可否?”高太后见赵颢事毕,连忙问道。

原来交由高家从事细盐和调味粉的生意,短时间无法拓开市场,高家便想开设一家酒楼的想法。

赵顼于是定下只做餐饮和酒水的方略后,并秘密为其培训了一批厨师,现在开业在即,要来请自己题词了。

“呃!”赵顼还在思考,赵颢就差点憋不住笑了。

“还是二哥你来吧!你是书法行家。”赵顼干脆甩给幸灾乐祸的赵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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