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收复莒州的前锋,两个蒙古骑兵百人队,已经到了莒州城的西门外,而助战的五百步卒,还远在二十里外。
也难怪,这一路人马离开沂州城不过二三十里,迎面便遇到成群结队、赤手空拳的汉军步卒,从他们口中得知,宋军总共不过数百人而已。
一路收拢溃兵,继续前行了十余里,中午打尖之时,又碰到一波放出来的步卒,里面有人直言,看到宋军带着车马辎重,一大早便从莒州北门走了,似乎真的去往济南。
既然莒州已经是座空城,为何还要等行动迟缓的步卒?两名百夫长一拍即合,命令汉军沿途收拢溃兵,继续前行,到莒州汇合,自己则率领骑兵,一路疾行,将莒州收归囊中,立下大功。
远远望去,莒州城西门大开,城墙和城楼上空无一人,透过城门洞,依稀还能看到里面有百姓的身影在街道上走过,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阵阵喧闹之声。
骑兵队不疑有他,当即分成前后两队,首尾衔接,相继入城。
最前面的十余名骑兵刚刚穿过城门洞,正准备向城守府进发,忽然看到此前走过的百姓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左右两边和正前方都被一堵砖石杂物堆砌的高墙封死。
一阵惊叫之后,骑兵们用蒙古语发出警报,纷纷调转马头,准备后撤,可后面的骑兵还在往里进,顿时挤在一起,动弹不得。恰在此时,三堵墙壁后面站起密集的弓弩手,用连续三轮箭雨将暴露在城门之下的数十名骑兵射落马下。紧接着,百余名武士从城墙上方、墙壁后面纵跳而出,冲向城门洞,刀光闪闪杀气腾腾。
西门外,位置拖后的第二骑兵队听到了前锋发出的警报,百夫长正惶惑间,背后突然喊杀声起,回头一看,只见来路上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百多名骑兵,排着整齐的横队冲杀过来。
百夫长环顾左右,见没有新的敌人出现,心下稍定的同时怒火上涌:区区两百骑兵,竟然敢在平易之地正面挑战蒙古健儿,不知死活!
百夫长边拨转马头,边急速下令,没有入城的骑兵纷纷后退,向左右两翼展开队形,同时有条不紊的取出弓矢,饿狼般的小眼睛尽皆死死盯住高速接近中的大宋骑兵,却没有人留意到,身后的吊桥已经缓缓升起,从而宣告了先期入城的六七十名骑兵的死刑。
百夫长缓缓举起右手,正准备下令出击,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自己左侧的地面动了一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大块的雪团便劈面砸来,情急之下,挥刀猛剁,刀才出手,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一凉,便看着自己的脑袋从马上跌落。
小次郎、莺歌儿带着埋伏在坑洞里的武士在骑兵中间一出现便斩杀掉十余名骑兵,失去主人的战马狂奔乱跳,而其他人的坐骑被则被武士们夸张的面具、铠甲和旗帜惊到,纷纷后退,再加上失去了军官的指挥,瞬间便陷入了混乱,丧失了用弓箭压制敌军的机会。
望着近在咫尺,措手不及的对手,洪天泽、亨利和刘黑塔各举兵器,从三面包夹上来,铁矛、巨斧和重剑全力挥击之下,根本没有弯刀还手的机会,蒙古骑兵要么被击落马下,要么疯狂的催马逃命。
一通狂风暴雨般的冲杀之后,百多名蒙古骑兵折损过半,剩下的几乎个个带伤,溃不成军,只能凭借出色的控马之术,左突右冲,在又付出十余条性命之后,残部终于冲出包围圈,争先恐后的向着沂州方向狂奔而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武锋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没有逃散的数十匹战马,捡起蒙古兵遗弃的弓矢刀剑,将敌军中的伤者尽数抬进城内,安置在兵营之中,留下几名之前俘虏的蒙古兵照看,然后便带着缴获的大量军资财物和三十多名俘虏,径直从东门出发,直趋日照县城。
当天晚上,等到巴图带着八百骑兵兼程莒州之时,只看到满地的鲜血和残破的衣甲军器,顿时出离了愤怒,入城之后稍事休息,留下一个百人队看守城池,自己率领七百骑兵,一头撞进漆黑的夜色,沿着官道,向日照疾行。
丑时方过,巴图的前锋距离日照县城已经不到十里,不过,全军上下都已极度疲惫,人困马乏,盔歪甲斜,此时,斥候来报,前面有座小桥断了,不过,桥下河面的冰层很厚,战马可以通行无阻。
巴图正想下令过桥,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急忙吩咐全军徐徐后退五里,在刚刚经过的一座野庙扎营修整,待得天明之后继续进军。
断桥对面的密林之中,耳听马蹄踏雪之声渐渐远去,刘黑塔叹道:“早知如此,莫如把桥原封不动的留个他算了。”
洪天泽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咱们这点兵力,倘若不能将敌军分割开来,必败无疑,哪敢把桥留给他。”
亨利道:“敌将很会打仗,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难得。”
莺歌儿催问道:“别忙着夸赞蒙古人,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洪天泽站起身,拍落身上的雪花,眺望着对面,轻声道:“还能怎么办——登船,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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