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棋宛若黑龙,四面受困,却难阻其志,绞进棋盘当中肆意游荡,杀出了重围。
朱棣这一棋落下,道衍心中大为震动,双目泛光,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棣。
“敢为殿下,棋艺师从何人?”
朱棣轻笑两声:“道衍,棋局尚未下完,莫急。”
他信手一挥,收下反被围住的白棋。
“四面楚歌,困得住霸王项羽,可却困不住燕王朱棣!”
...
“歹人逃出晋王府一路向南,就落在这附近的私宅当中,张统领,我劝你还是莫要自误的好!”
“弓箭手准备!”
张武怒发冲冠:
“我看谁敢!”
他一边叱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块包裹起来的锦布。
当着众人面,他将锦布扯开,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出现在众人眼前。
“御赐金牌在此,何人胆敢放肆!”张武赤红着双目,仅有的那只单臂高高举起,任由阳光照射在金牌上,露出刺目的光芒。
晋王府的千户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的盯住张武举起的手。
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张武冷笑一声:
“见此牌者,如见陛下,尔等冒犯天颜,还不下跪谢罪!”
只短短几息,晋王府千户心中便已有权衡利弊,他面带不甘的命士卒放下弓箭,率先低头,朝向御赐金牌,行跪礼。
...
棋局变幻莫测,白子转守为攻,可却被朱棣轻易化解,更让道衍心惊的是,在他对面盘坐的燕王,似乎极为熟悉他的棋技风格。
他的每一步仿佛都被燕王朱棣轻易看穿。
片刻之后,棋盘之上白子已无生存之地,局势似乎走向了终结。
最后一子,道衍右手执棋,思索半晌,可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苦笑一声:
“殿下棋艺此间一绝,道衍心服口服,请殿下自取我命,尸身也由殿下随意处置。”
朱棣摇了摇头,伸手问道衍要来了他那最后一颗白子,替他下在了棋盘之上的一个位置。
道衍定睛一看,喃喃说:“蛟龙出渊,化龙未成,乃半子也。”
朱棣拍了拍手:
“不错,如此,我虽赢你,但不过是半子而已。”
道衍只觉得这棋路十分熟悉,心中不解:
“殿下何故助我?”
禅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锦衣卫千户指挥使郑天一的声音也从外传来。
“殿下,属下已率领锦衣卫将冲崇善寺而来的数百名死士尽数解决。”
郑天一通报过后,便离开了后山。
道衍看向朱棣,只觉得他身上的迷雾愈发浓重。
“殿下何故助我?”
一问是为棋局,二问则是为己身。
朱棣走出禅屋,眺望远处山水。
“道衍,你已经死了。”
“乱世出从龙之臣,盛世兴治世贤臣,天下路有万般种,姚先生莫要把路走的窄了。”
朱棣说罢,便转身打算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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