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荧幕上的画面变成了漆黑一片，他们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黑色的，粘腻的不明物体不断地从地面涌出，已经有几排座椅被吞噬掉了。
“——”
上面的钢架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砸下来……现在可以把“似乎”俩字给去掉了，因为它真的就是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
匿杺下意识地扯过正在休息的枫跑到一边，然后就看见了桦脸上那充满着讥讽的笑容。
“是幻象。”
訸泺这么说着，只是对着空气轻轻地随手一挥就让那个掉下来的钢架消失了……但是地上那些不明物体却没有。
“这些也是她的东西？”
桦随意地踢了一脚，那只脚就这么径直穿了过去。
“嗯，她想让这里稍微换一个样子。”
“寒岩”这么说着。他现在只能先按照先前和寒岩说好的那些来行动，至于检查寒岩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件事……等一下再说吧。
说完后他就打了个响指，他们周围的景色也随之变换。
如果说刚开始这里看起来还是一个装修风格有些复古的放映厅的话……那现在就是色调变得稍微让人觉得温暖了一些，而且也更贴近现代的影视厅。
訸泺以及“寒岩”带来的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桦也差不多，反应较大的就只有羽筱了……他直接就清醒过来了。
匿杺脸色不善地把枫给拖了回来，随手把人丢回了座位上。
“哦……所以刚刚那样是因为他对你下达的命令？绝对要保护他？”
“……”
她“嘁”了一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还真是没有安全感啊……哦，不过也对。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当然不会有多少安全感了。”
“……”
桦讥笑着，匿杺看着他这样皱了皱眉没有反驳他，也算是认同了对方说的。
“……什么意思？”
羽筱不懂，但是他敢问。
“我应该没必要向你解释。”
“……”
他有些后悔自己下意识问出来的问题了，虽然知道绝对不会有人回答自己……但是又觉得不问出来自己会更加那什么。
可是……什么叫“不是自己的东西”……？虽然不应该这么想的，但是……
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我们不都是首领的东西了吗？虽然寒岩她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羽筱这么想着，看向了“寒岩”，那个顶着寒岩的模样的不知名的家伙……
“……”
算了吧，现在不应该继续去深究这些事情。
……
“寒岩，你……会哭吗？”
槿笙这么问着，拆下了固定在寒岩身上的那些仪器。
“……？”
“你看，你的血是有特殊作用的对吧？”
“嗯。”
“那你的唾液、汗液，甚至眼泪什么的，会不会也有特殊作用呢？”
“……”
寒岩甚至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对槿笙摇了摇头。
“……没有吗？”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毕竟在那时“訸泺”只关心她能不能成为合适的容器，其他的一概不关心。
“这样么……”
“……”
想起“訸泺”做的那些破事，寒岩的眼神又晦暗了几分。
“好吧好吧，你再留些血给我，然后就去老维那吧。”
寒岩安静地割开了自己的大动脉，任由那些血液跟不要钱似的在那疯狂飙出来。
“真该庆幸我不晕血……”
“……”
嗯，确实应该庆幸一下。
协助槿笙做完实验后寒岩就去找了维叔，结果维叔不在那，倒是遇到了枭。
“你怎么又来了……”
“槿笙让我过来找维叔。”
“……他不在这里，他出去做任务了。”
“哦。”
寒岩转身就要离开，然后就被枭给喊住了。
“喂……！你先等一下，我……我有事想问你。”
“……？”
枭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气的……目前寒岩认为他大概是气的。
他把寒岩带了进去，然后寒岩就看见在暗处躲着准备看热闹的几个孩子。
“啧……看什么看！今天的练习都完成了吗！”
虽然有其中几个悄悄跑掉了的，但也还有几个不死心留在这里想看热闹的。
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后枭的脸变得更红了，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
“那边那几个！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快点回去！”
剩下的那几个都是不会被枭的说辞给震慑住的“顽固分子”，摆明了就是要在这看热闹。
“啧……”
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寒岩这么想着，看向了那几个正在偷看他们的孩子。
也许是他们作为杀手的直觉告诉了他们寒岩身上背负着的那些人命，以及寒岩那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表情，他们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
这下枭不乐意了，凭什么寒岩只需要看他们一眼他们就会自己离开，而他说了他们那么多次他们还依然在这……
而且每次只要寒岩一来，他的师傅就会带着寒岩一起去做任务，明明他都是自己去的（只出过一次任务）……
“……？”
寒岩察觉到枭的心情越来越差了，但她不知道是因为她。
“……”
“你怎么了？”
想着以后也许会一起出任务，寒岩选择了稍微关心一下他……谁知枭听到她这么问之后反应更大了。
“……不用你管。”
“哦。”
寒岩真的不问了，甚至开始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
枭抿了抿嘴，自己去拿了张椅子坐下了。
“喂……”
“……？”
“你……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
我应该说什么？
寒岩不明白枭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
“就是刚刚那几个家伙……”
“嗯。”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
是人类。
以上这简短的三个字就是寒岩对他们的第一印象，然后她就觉得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不听你的话。”
“……”
……是不是说得有些太直白了？
［那确实是直白了些。］
脑海里突然传出了那个意识集合体的声音，寒岩没有理会他。
“……”
“咳……你完成过多少次任务？”
枭这么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一边……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但是那个问题他又不好意思问。
“……不清楚。”
那些任务实在是太杂太乱，以至于寒岩都没兴致去记住它们。
“不清楚……那你杀过多少人？”
“……”
那可太多了。
但是寒岩她不能这么说，只能估摸着说出一个大概数。
然后就把枭给震惊了。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
“……”
寒岩不理解，她现在还无法理解枭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情绪：从嫉妒与不甘变成了最后的……
悲伤。
“你今年……多大了？”
“13……或者14。”
“和我差不多……”
明明年纪相差不大，可寒岩杀过的人却是他的几十倍……不，还是少了些，应该是几百倍。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
“但是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你难道一定要说出来吗……呜……”
枭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
寒岩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但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涌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负面情绪……
“你们……在做什么？”
维叔回来了，然后就看见了坐在那捂着脸哭的枭……还有站在一边看着他哭的寒岩。
“他哭了。”
“呜……！我没有……！”
“行了，快点起来看着门口。我要和她出去做任务了。”
“……”
寒岩感觉到刚刚消失不见了的嫉妒在此刻又涌上了枭的心头，而且还是夹杂着那些悲伤一起。
“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她伸出手，指着坐在那里低声哭泣的枭。
“你想要他一起去？”
“嗯。”
“……！”
如果维叔答应了的话，这就是枭第二次和他的师傅一起出任务……虽然这一次是因为别人。
“……行吧，一起去。”
维叔叹着气，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同意了。
在听到这一句后，枭猛地抬起了头，泪水此刻还挂在他脸上。
“师傅……”
“去擦把脸，记得带上自己的枪一起。快点。”
“是！师傅！”
寒岩看着枭一溜烟就跑进了里面的房间，没一会儿就又跑出来了，手上还拿着枪。
“……”
笑得好开心。
她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影像会把寒岩的内心想法也显示出来，估计谁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师傅！我们……！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枭试图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但是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情绪，藏不藏都无所谓。
“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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