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成海的讲述,凡意才了解到这郑国公的生平。
郑国公名叫郑易川,建德十五年生人,如今年纪已经三十有五,本是京城内一户寻常人家的子弟,八岁那年,其父意外身亡,母亲改嫁,郑易川此后便随祖父母生活。
其父去世后,儿时的郑易川变得十分顽劣,不学无术,成天在京城游荡,其母和祖父母对其都束手无策。
而在他十三岁那年,郑易川留了一张想要闯荡江湖的字条便失踪了,这把他的家人都急坏了,尤其是郑易川的祖父,险些气急而亡。
此后的日子里,郑易川的家人只好凭着一份飘渺的希望等待着他回来。
好在两年后,十五岁的郑易川竟然真的回到了京城。
这次回来以后,郑易川虽然依然玩世不恭,但也开始刻苦读书了,在接下来几年中居然接连高中,在二十五岁那年的京城殿试中更是高中进士!
这对本来就是寒门的郑家而言,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郑易川的祖父高兴得大办了三天宴席。
而郑家的好运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在这次朝堂殿试之中,郑易川意外与当今圣上的最小的女儿——乐宁公主相识了。
当年乐宁公主年芳十八,生得国色天香,有不少王公贵族都向越武帝提过亲,但都被乐宁公主回绝了。
而传闻中,乐宁公主对郑易川是一见钟情,相识没多久便求着自己的父皇赐婚。
这让很多人都很费解,郑易川此人,模样虽然算不上丑,但也和俊朗不搭边,顶多算是容貌端正,身材也很普通,属于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类型,就这样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得到公主的青睐,这在当年可是引起了京城不小的风波。
进士每三年便会考上一批,也没什么稀奇的,但皇帝的女婿,每朝每代也就那么几个,这自然引起了整个王朝的关注,郑家所住的小院每日都会被好事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见见这真正的乘龙快婿的风采。
这期间自然也有一些心生妒恨的人会找郑家的麻烦,但这些都没影响到郑易川与公主的感情,在相识一年后,二人便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或许是太过宠溺自己的小女儿,婚礼前,越武帝竟然下旨册封当时还没有一官半职的郑易川为郑国公,权势等同于二品军侯。
这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反对,但都被越武帝无视,反而回怼朝臣:
“是尔等纷纷上奏,说朕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那朕给他权势便是了,有何不对?”
而如今郑国公与乐宁公主已经成婚近十年,感情依旧,郑国公虽然没什么真才实学,又爱凑热闹,博一些虚名,却从不出入酒色场所,连王公贵族间的宴席都很少参加。
只不过郑国公好大喜功的做派也让很多人不满,因此胡成海才会奉劝凡意不要与郑国公有什么往来,以免被人记恨。
凡意听完后,也不禁感慨郑国公确实是一个有福之人。不过他明白,福气来了也要自己接得住才行,这郑国公既然能让乐宁公主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也是他的本事。
胡成海笑道:“光顾着和你扯闲篇了,差点把正事忘了。你在此地再待上几日,很快便可以平安无事地出来了,到时候记得先到清玄署,几位大人有事找你。”
凡意闻言点头道:“好的,我记住了。”
而刚被胡成海议论半天的郑易川,此刻正慢悠悠地走在皇城之中,身边也没有护卫跟随,沿途的宫女侍从见到他纷纷躬身行礼,他都一一笑着与他们点头打招呼。
行至越武帝的清阳殿,此处乃是越武帝与内臣议事之所,郑易川也不让下人通报,便直接推门而入,只见越武帝正身着白袍,俯身在案前作画,身旁站着一名苍老的黑衣侍者。
郑易川大步上前,跪地行礼,高声道:“拜见陛下!”
越武帝抬头看了一眼郑易川,笑道:“阿川呐,来来来,看看朕的这幅画怎么样?”
郑易川闻言站起身来,凑过去看了几眼,是一副气势恢宏的江山图。
郑易川撇了撇嘴,摇头道:“不怎么样。”
听到如此放肆的言语,越武帝却没有生气,反而大笑道:“你不喜欢,那朕便偏要送给你,回去挂在大堂上,每日都要看看。”
郑易川也不推辞,而是问道:“陛下,按照你的吩咐,那个凡意如今已经脱罪,你此后对他可有什么安排?”
越武帝笑道:“虽然他身负林崇的武学,但当下还只是一个低品阶武者,不堪大用。你认为他应该去做什么?”
郑易川也笑道:“话虽如此,现在京城里盯着他的人可不少,我认为他现在不适合待在京城,干脆让他去找紫衣侯吧。”
越武帝抬头看着郑易川,好奇道:“你也对他感兴趣?”
郑易川摇头道:“我对他没兴趣,但他可以帮我引出一些我感兴趣的人。”
越武帝闻言若有所思,随即说道:“你的事情,朕就不多问了,不过这小子有点意思,朕还不想让他就这么夭折了。”
郑易川笑道:“这是自然,我不会随意害他的。”
越武帝走到一旁的地毯上,盘膝坐下,招呼郑易川:“来来来,不聊这些小事了,你也有日子没进宫了,陪朕喝几杯。”
郑易川也不客气,便在越武帝对面坐下,黑衣侍者立刻端来了一壶酒与两个酒杯,随后二人便开始喝着酒,随意聊着家常。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晚,郑易川带着一身酒气向越武帝告辞,从清阳殿中离开。
他照旧屏退了侍从护卫,独自走在宫城之中,脚步踉跄,手中还拎着一个酒壶,好像有点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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