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意原本以为当天便会传唤他,没想到却在刑部的大牢里又待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上午,那两个刑部官员才再次出现,领着凡意前往审判庭。
三人走出大牢,又穿过一条戒备森严的长廊,便来到了一间宽阔的大堂,大堂尽头放置着三张古朴大桌,两侧还有两个单独的席位。
此时这些位置上的人都已经落座,正中央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凡意并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从服饰上看官级不低。左侧坐着的乃是清玄署大统领岳重天,凡意只有远远的看到过此人一面,并没有与大统领有什么交情。右侧的则是京兆尹府的王大人了,算是三人中凡意最熟悉的人。
两侧单独席位上分别坐着一名身着紫袍的威严老者和一名一袭青衫的青年男子。凡意不认识这名老者,但这名青年男子凡意也见过,正是当日设置擂台的郑国公。
而在大堂两侧的联排席位上,凡意看到了月岚与张云峰两位副统领,还有杨涟与胡成海这两位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清玄署官员,还有韩沛等京兆尹府的捕快,以及……木河的母亲。
凡意看着正在掩面而泣的李母,心中一颤,紧接着突然听到堂上传来一声惊堂木,转头看去,只听那名中年官员朗声下令:“人犯已到,带上前来!”
两名刑部官员领着凡意走上大堂中央的一处平台,凡意站在此地,接受着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神情自若,事已至此,他唯有坦然应对。
那名中年官员继续开口道:“人犯项凡意,本官乃是刑部尚书陈天闻,是本案的主审官,携清玄署大统领岳大人与京兆尹府王大人一同会审,首辅萧大人与郑国公监审,你可有异议?”
凡意闻言轻轻摇头:“没有异议。”
陈天闻便拍了一下惊堂木,开口道:“很好,那么本案正式开始审理!人犯项凡意,本官问你,本月初五夜里,你身处何地?”
凡意朗声道:“回大人,本月初五,我原本在京兆尹府住处内修炼,随后因为神机帝国铁鸦暗杀牢中人犯,我便出手与其交战,但却被他逃脱,后月统领率领清风使赶到,与王大人他们商议案情。我与木河立功心切,便私自出京前往泰城办案。”
陈天闻听后,神色如常,这与此前从京兆尹府的人那里了解到的并无差别,只听他继续开口问道:“你说是私自行动,那便是你与李河二人并没有收到上级命令,那么本官问你,你们二人中,是谁先提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凡意闻言默然,想到正坐在一旁的李母,凡意毅然高声道:“是我!我仗着自己有些浅薄修为,妄自尊大,一心只想建功立业,这才擅作主张。李河原本不想去,还极力劝阻我,但我一意孤行,他担心我的安危,才会与我一起行动!”
此言一出,一旁的李母顿时发出一阵令人揪心的痛哭,知子莫若母,她岂会不知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但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了她儿子的名声,毅然将这份罪名揽到自己头上,这让这位母亲更加心碎。
“肃静!”
陈天闻一声断喝,继续诘问凡意:“好一个妄自尊大!既然你如此自信,你们去了泰城是否成功查办了人犯呢?”
凡意黯然道:“我们在泰城一无所获,泰城会长张长年,副会长程万鑫,泰城府尹赵永兴,泰城捕头刘青,这四名首要人犯,均被神机帝国铁鸦所害,泰城商会财富不知所踪。”
“亏你还知道!因为你们擅自行动行,打草惊蛇,不仅害得人犯都被杀人灭口,就连整座泰城都险些毁于一旦!你还害死了自己的同僚!简直罪大恶极!”
陈天闻厉声呵斥,每字每句都如尖刀般插入凡意的心口。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坐在左侧的岳重天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哼,陈大人这字字诛心之论,是否过于言重了。”
陈天闻眉头一皱,岳重天官阶与其相当,又手握着清玄署这个独立于朝纲之外的武力机构,听到岳重天出言反驳,他也不好出言训斥。
但作为主审官,被人当庭驳斥,若是默不作声,实在有失威严,于是陈天闻便开口问道:“敢问岳大统领有何高见?”
岳重天淡笑道:“项凡意在京城,有击退刺客之功,在泰城,又力战强敌,迫使神机帝国铁鸦撤离,在焚城之难中,他又独自救出数百名百姓,居功甚伟,应当予以褒奖!”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陈天闻眼睛眯起,意识到清玄署这是要全力保住凡意了,不由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首辅萧进。
但萧进却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冲陈天闻微微摇头。
陈天闻一时还没有明白老师的意思,而坐在另一侧的王文和却立刻反应过来了,只见他马上站起身来,肃然道:“既然此案主副官员意见相左,那便先将人犯带下去,待我等商议完毕,再行宣判!”
原本以王文和的官职,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这几位大官坐在一列,只不过他如今是凡意名义上的上级,又是此案最初的受理人,所以越武帝才会安排他作为副审官协助办案,因此他此刻开口提议,在场其他人也不好反驳,便让刑部官员再将凡意带了下去。
凡意临走前,也满怀不解,回头看了一眼岳重天,不明白为何清玄署要为自己出头,就因为自己身负林崇的武学吗?
其他品级较低的捕快和没有官职的李母也被请回了各自住处。
等到这些人都离开了,陈天闻便语气不善地开口质问道:“重天侯,按你的意思,这凡意非但无罪,反而还有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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