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这一提醒倒是少康心神不宁,母亲的安危令他担忧起来。

看着盆盆罐罐盛满的汤汁,他左右为难,这不过是偶然,至于这汤汁酿造的规律还是一无所知,最好的办法能够信手拈来,这点汤汁要是让大批将士饮用,杯水车薪。下一步的试制该如何进行?况且母后的处境又会怎样?他叫上乃丁走进树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表哥。

“嗨,这有啥可难,我带两个护卫,前去接应姑姑不就是了?”乃丁好爽,拍拍少康肩膀:“你尽管在家试制,我这就准备前去,哎!我得带上一罐汤汁,路上解渴。”

望着乃丁他们的背影,少康又回去拿起干粮填在石坑中,并用石板盖好封严实,索性日夜蹲在旁边看守。

后缗心里越发慌乱,这势头绝对是要害了自己,那脚步很不能飞起来。让人费解的是先前那两位骑着马的人却一直没见回头,那又是去往哪儿?又有何差?如果有虞氏部落要心存歹心,可又为何放我出城?可这局势让人难以安宁。

莫不是寒浞那贼得到消息,前来取我性命。

不管怎样想尽一切办法躲过敌人,尽早见到我儿少康方才安心。后缗日夜兼程,不敢停歇,脚又磨破疼痛难忍,就顺手捡起地边的木棍柱在手里,一颠一瘸继续赶路。

有虞氏部落的政务官本想杀了后缗,嫁祸给寒国,怎奈手下两员大将用勇无谋,掠马过去三次失手,根本不是后缗的对手,现在既不能大肆出兵,自己又不能亲自下手,为掩天下人耳目,才被逼出计策,连夜传唤鹿巴。

鹿巴善射,技艺超群,虽有绝技,仅有群胆,也就是人来疯,如若让其自身单干,再送他一马车胆量,他也踌躇不前。

政务官就伏案疾书,简单粗略画一长发女人,头戴王后贵冠,在大道上叉腿行走,路的尽头画一男孩,画完审视良久切满意的点点头,折叠好塞进一个牛皮囊中,交给鹿巴,再三吩咐,务必换了便装,把这封信射向寒兵城池。

“那虞邑不去,我怎能前去?”鹿巴听到政务官这么一下令,满脸难为情,胆怯的看看那皮囊,抬头看看粗暴的政务官,竟然感觉一无是处:“这,这,我怎能前去。”

“日他祖宗,你作为一员大将,平时这仗是怎样打的?”政务官这是迷之自信啊,不有勃然大怒,冲上去抓住墙上的宝剑,拔出剑,甩了剑鞘,转过身来:“你个混世的歹徒……。”

鹿巴一看情况不妙,抓起皮囊撒腿就跑。

鹿巴牵着马,看着让人讨厌的皮囊,慢悠悠的走出城池,这深更半夜,夜不观色,要是射箭到寒兵城楼,伤了寒兵这不是找抽吗?那英勇善战的寒浇不追出来搂了自己的头颅才怪。

政务官望着鹿巴的背影,看着这个怂囊样子,心里顿起疑心,往日战场上屡立战功的鹿巴,莫不是被后缗的姿色所迷惑?这可是军中大忌,嗜好这一口有虞氏部落将不久矣,政务官思索着不由的点着头,来到虞邑住处。

“你现在务必再去追赶那后缗,途中不管见到啥人一并搂来,拿上羊皮袋子装好,要做到万无一失。”政务官交待后,仍不放心,有转过身:“切记,不管她怎样乔装打扮,一定给我搂来,若是办成定将一升贝币奖赏。”

几天的来回奔波虞邑是疲惫不堪,牵着马提上羊皮袋子上了马,刚要抓缰绳,羊皮袋子还没放好就脱落在地,有翻身下来拿上,掠马而去。

再说这鹿巴,吊儿郎当慢悠悠摇走在去往寒兵城池的路上,我为何要去寒兵城池,不就是逮住后缗吗?我这去逮了后缗回去交差不是更好,虽然上当多次,现在留意不就得了?拿定注意拉回缰绳,双腿一夹,转身向官道上奔去。

后缗的脚实在是疼痛难忍,就路边不远一个坑洼处,脱去鞋子,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包裹起来,包扎好想稍加歇息,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

再说这虞邑在马上困的难受,马儿一颠簸像摇篮,身子一软滑溜下来,马儿自个先跑了,他倒躺在路边四仰八叉,鼾声如雷瞌睡通透。

这鹿巴正好赶到,模糊见地上躺一人心中大悦,误当是后缗,又见一皮袋子,二话不说装起虞邑使劲全身力气扛在马上:“吭,这,这女人挺重。”

鹿巴翻身骑上扬长而去,嗨!我让你后缗再耍奸猾,跑?跑到我有虞氏部落政务官那儿吧,这不完了?还让本将去投那寒兵马蜂窝,何苦?就这样虞邑被鹿巴当成后缗给脱回了政务官处。

后缗一觉醒来,见天色已经蒙蒙亮,吃了一惊,急忙翻身上路,见不远处一匹骏马悠闲的啃着地上的青草,就谨慎的走过去,猛抓起缰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飞奔而去。

骑马是快了许多,让后缗担心的就是目标太大,寒兵虎视眈眈正绞尽脑汁到处寻找,要是撞上寒浇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后缗看一下自身装扮,一位斯文老者,倒也和这马匹般配,寒兵却向来不讲道理,抢夺杀戮没有消停过,她一边催马疾驰,一边暗自思量,已出来多日还不知少康那儿怎样。

最前面那两个骑马者正是有虞氏部落虞王安排去和少康接应,一路劳累奔波,已经沿汝阳江畔,到达大虎岭男山脚下,见一瘸腿渔家便下马歇息讨口水喝,那渔家大约四十来岁,笨拙的样子,衬得有点木呆,可脸色瞬间警惕起来,推脱有事将要驱赶他俩离开。

这有虞氏部落来的两位,其中一位叫虞戒,此人是虞王心腹,足智多谋,为人和善,精明能干;另一位叫虞备,此人脾气暴躁,容易冲动,俩句话合不来,就吹胡子瞪眼,握着拳头要比划一番,还力大无比,俗话说只长身子不长脑子。

虞备见此人好生不讲人情,就一把抓起那人,瞪着眼睛,要往身边的江中扔去。

“哎哎——,备兄,放下,放下,”虞戒急忙上前阻止,陪着笑脸问渔家:“我们是有虞氏部落虞王派来接应少康,不要误会。”

“是这样啊?”那渔家扭过头疑惑的上下大量着他两人:“有何凭证?”

“嗨——,把腰牌给他看了便知,这厮没一点人情味。”虞备瞪着眼,极不情愿的扭过去头,望向江中。

虞戒连忙从腰间摘下腰牌,双手捧了过去,那渔家拿着腰牌,翻来复去也没有看出啥门道,不识字呗,但仍装着看懂的样子:“那你们来这里要把少康接到何处?该不会是寒浞的奸细吧?”

“您说哪里话,后缗妇人去过,我们虞王已经允许少康前去躲难,并派我们先遣赶来。”

渔家细心揣摩,仔细观察,见他们也不像寒兵作风,热了鱼肉,粟米热情招待。

他便驶船到江中,向山上挥舞起桨把,然后笑嘻嘻满意的回到岸边。

但出于谨慎,那渔家不免还预留疑惑,想说话却又吞吞吐吐。

“你这人说话像拉痢疾,不利索。”虞备瓮声瓮气的埋怨着:“啥不明白?俺们不是坏人。”

渔家只是看着虞戒笑嘻嘻,也不去正眼看他啰里啰嗦的虞备。

“我去接应少康,他看到你们不明来意会戒备。”渔家倒也心细,瘸着腿弯着腰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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