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田二在无崖山混得不错,到今日已经当上了伍长。他再也不是那个山野中的憨小子,也不会再无端受人欺辱,甚至已经没有记得他原来的名字。

但田二知道,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从北茅村被屠村的那一天走出来。

这些年,田二也一直在寻找着马脖子,一是想报杀父之仇,二也是想找到自己的姐姐田秀。

自从无崖山一别,马脖子这几年间成了盘踞一方的山贼,也不知道将他的姐姐藏到了何处,甚至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但如果不能将姐姐接回身边,那么这些年,他吃尽苦头费尽心思地往上爬,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田二是一个极其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所以当他听到少了两人,下意识地就看向离他最近的小二。

“伍长,是还按老办法吗?”身边之人问道。

田二喝了口淡茶,将茶杯放在桌上,没做言语。

但地上的小二却慌张地抱住田二的大腿,哆哆嗦嗦地指着一旁的薛小平,“官爷!官爷!您行行好,放小人一条生路吧!要抓您就抓他!”

田二眉眼一横,一脚将小二踢开,身边之人见状就要上前将他按住。

可小二嘴里还不忘喊道:“这人是贩药的!这人是贩药的!官爷,官爷!抓他!”

薛小平暗骂一嘴,心说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收了自己的钱财还不够,还要污蔑自己。

但对面的官兵可不管这些,要知道在沧州私自贩卖药材可是杀头的死罪,而且看薛小平的打扮,也不像是沧州之人,正好脚下还有一只木箱,更加像是贩夫走卒。

田二身边之人握着长刀走到薛小平的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名身形消瘦的少年人,挑了一下眉毛,意思是将箱子打开来看看。

“我不是什么药材商人……”

可对方也不听他解释,直接将刀剑儿插在桌面上,“打开!”

没办法,薛小平只好将木匣拎到桌子上,接着在官兵的面前缓缓打开。

当然,这匣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药材,有的只是一把冰冷的长刀。

官兵往木匣子里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连退两步大喊着,“山……山贼!”

的确,普通人哪里会带着把利器赶路,再看薛小平破旧的衣衫,难免会被误认为是草莽之人。

田二拿起军刀噌地站起身,而周围的官兵听见叫喊也都围拢了过来。

薛小平见势头不对,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山贼!”

但这时候是与不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些人自离开无崖山一路上已经被山贼搞得是草木皆兵。

离着薛小平最近的两人不由分说,直接拔刀就砍了上来,薛小平没得办法,急忙抽出慈雨迎了上去。

他虽然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场误会,可官兵却都是下死手的,薛小平在接住一人刀锋的同时,另一人掀开桌子,一脚踹在薛小平的前胸,木匣里哑巴的长刀也同薛小平一起飞了出去。

然而还没摔在地上的薛小平重新起身,又有几名官兵举着长刀,势必要取他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薛小平只觉得有人在背后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用力地拽了过去。而那几把军刀也就砍在了薛小平的双腿之间,若是再晚半分,估计他已经是个无根之人了。

薛小平抬起头向后看去,头顶上一抹秀发拂过他的额头,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南雀姐?”

“小心!”南雀一边提醒着薛小平,一边踢开他身前几人。

薛小平也不敢怠慢,一个螺旋摆腿就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都跟你一路了,没了我,我看你怎么活着走到帝都。”南雀一脸傲娇地说道。

薛小平笑了一下,但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只见那名黑脸军官带着剩下的十几人一拥而上。

“还有同伙?大家上!”

南雀的手里只有一把匕首,出其不意之后就开始自顾不暇,更别说带着薛小平逃出去。

而薛小平虽说功夫有所长进,但要对付二十多名官兵,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想跟这些官兵硬碰硬。

可就在这时,田二喊了一嘴,“留活口,这几个男的送到无崖山,女的留给兄弟们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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