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璇卿轻手轻脚地,极其小心翼翼地扒在那扇略显陈旧的窗户边缘,眼睛紧紧地贴着窗缝,紧张而又专注地偷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形。她看到外公缓缓地拿出那幅被精心保存着的山河堪舆图,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之感。

“真没想到啊,五年的时光都已经悄然流逝,外公竟然还如此完好地留存着它。”

谢昀年要前往宴江而来向外公讨要这山河堪舆图,想必是为了详尽地了解那边河流支干的具体分布情况吧。

“谢少卿,这山河堪舆图啊,乃是我那不太争气的外孙女所绘制而成,虽说比不上那些大家的名画,但也好歹算是将我朝所有的山山水水、河流走向以及位置都搜罗齐全了。”

想当年,慕璇卿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不辞辛劳地收集和整理各种资料,只为了能够给白太傅送上一幅最为完美的寿礼,只因白太傅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拥有一幅完整的山河川流图,于是慕璇卿便全力以赴地绘制出来并制成图。犹记得此图一出,当时在朝野之中引起了巨大的震惊。

只可惜到最后,自己还是让外公失望了,想到这里,慕璇卿不免感到阵阵伤心,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沉重的代价。以至于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偷听,就狠狠地捶了一下窗台。

白太傅和谢昀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同时警觉地看向窗户的方向。

“谁?是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的慕璇卿也只好硬着头皮从窗户处走了出来,然后迈着略显踌躇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二人面前。

“织岚,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可是你阿姐又欺负你了?”

谢昀年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少女,唯有那双眼睛格外明亮,闪烁着光芒,竟像极了某个人。

“少卿见笑了,这是我的第三孙女,只是她小娘离世后,她就变得有些痴傻了,平时都是待在院子里,几乎足不出户的。”

慕璇卿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白太傅,“爷爷,阿翁,其实我是自己在这里的,我并不傻,前些年装傻也是出于无奈,是织岚对不住您。”

谢少卿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既是不痴傻,偷听机密之事可是当死罪的。”

白太傅听闻慕璇卿并不痴傻,心中甚是高兴,但同时又很是忧愁,事关机密,怎么能被偷听呢,而且还是在谢少卿跟前。就在白太傅还在斟酌着如何让谢少卿放过自己孙女时,慕璇卿毅然跪下行礼。

“事关宴江一事,我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大人,之前表姐姐又跟我说过宴江的事情,而且那山河堪舆图其实还有不完善之处,这些表姐姐都与我说了,表姐姐生前和我关系最为要好的,我定可以帮上大人。”

谢昀年立刻拔剑抵在慕璇卿那纤细的脖颈处,“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慕璇卿勇敢地昂起脑袋,目光中充满着坚定和势在必得,紧紧地盯着谢昀年。

“大人不信可以看,那堪舆图的宴江一处,河堤关口处是没有明确标识出来的,现在只怕是只有我一人知道,大人若是觉得大可以派人寻找,大可现在就杀了我,只是现在宴江时态严重,大人怕是耽搁不起吧。”

慕璇卿在赌,她在赌按照皇帝那性子,事情都已经从宴江传到京都了,谢昀年应该只能抓紧时间破案,否则可不是挨一顿板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谢昀年闻言,思索片刻后把剑收了回去,事实证明慕璇卿赌对了。

“谢大人饶命。”慕璇卿磕头行礼。

“我命你现任职大理寺司直史,随我一同前往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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