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弗相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感觉头有些痒痒的,他伸手一摸,脑袋上居然绑了一块布。

“我还活着?”

金弗相在身上摸了摸,挺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浑身上下有些酸软无力,扭头一看,床头间趴着一个人,金弗相认得,这是自家店铺里面帮工的,名叫阿富。

阿富还没睡醒,金弗相深吸了一口气,想冲着他吼一声,将他吓醒;虽然铆足了劲,但是嗓子眼太干了,发出的声音软绵绵的。

“嗨~”

阿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看见金弗相醒来,立即瞪大了双眼。

“少爷你醒了?”

“你猜!”

金弗相说着话又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阿富立刻起身往屋外跑去,边跑边喊:

“醒了,醒了!”

“少爷他醒了!”

在书房算账的金老爷闻声赶来,走进金弗相的房内,一脸担忧地来到床前。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说着话就要去拉金弗相的手。

金弗相看见金老爷,立马目露凶光,翻身坐起;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老父亲,厉声质问。

“为什么要和那老道士联合起来害我?”

“这~”

金老爷抖着无处安放的双手,十分无奈。

“这怎么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我?儿啊,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金弗相咬牙切齿地指着金老爷说道:“昨晚分明是你和老道士合伙要害我!我就说呢你们两人怎么一个劲地给我灌酒,原来是包藏祸心!你可知道昨晚夜间那老家伙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金老爷欲言又止,最后一摆手,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和少爷单独待一会儿。”

“不!你们不要走,他想要害我!”金弗相对其他人喊道,但是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会金弗相,全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走出了房门。

金老爷想要走近床铺,却不想金弗相扯开铺盖,蹲在床上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金老爷只好止步在床前,向金弗相解释道:“儿啊,我是为你好,老道长是要为你去除魔障,并不是要害你……而且他把命都给搭进去了,他都已经下葬十天了……”

“十天?”金弗相疑惑地看着金老爷,问道:“怎么是十天?不是昨夜发生的事吗?”

“你不省人事已经十天了……”金老爷说着话,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金弗相摸着瘪下去的肚皮,确定金老爷不是在说假话,他也突然缓过神来。

“这么说老家伙的皮囊被你们给埋了?”

金老爷悲伤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老道长为了给你去除魔障,死状凄惨,身体支离破碎;这份恩德咱家得一直记着……”

“哼!恩德?”

金弗相冷笑一声。

“你不知道其中缘由,我不怪你……他徒弟任子乾呢?他跑哪里去了?现在他才是那个坏人!”

金老爷搓了搓手。

“自从那夜过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徒弟了。”

金弗相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吗?现在老道士还活着,他就在他徒弟的身体里面……”

金弗相原本想将那晚的事情说出,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给咽了回去。

“他娘的,你会相信才怪!”

“不许说脏话!你这样……不礼貌。”

“礼貌?爹你开玩笑吧?我这些脏话是跟谁学的,你心里没数吗?小猴子会爬树还不是老猴子教的!”

金老爷焦急地走上前,想要去摸金弗相的额头,却被金弗相躲开。

“爹,你想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势。”

金弗相这才摸摸额头,轻轻地扯开了头上包裹的那块布,布下面有些草药,也一并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额头,似乎是几道伤口交织在一起,他伸手将床头的镜子挪向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的额头,肿得像寿星公一样,额头结痂的伤口像一团丫丫叉叉的树根;不敢想象,要是老道士再用一点力,是不是自己的整张头皮都要被他给扯下来。

金弗相有些伤感,眼睛瞬间被泪水给模糊了。

“我破相了?”

金老爷一看金弗相要哭,忙上前安慰。

“没事的儿子,反正你长得也没有多好看,脑袋上有条疤算不了什么;丁五七你认识吧,他爹当年打猎,脸让熊给挠烂了,后来他不是也痊愈了吗?当然了他爹你可能不认识,因为他在丁五七小时候就自尽了;原因是丁五七他娘觉得他面目狰狞恐怖,与别人跑了……”

“爹,你别说了。”

金弗相闭上了眼睛,重新用那块布包裹住额头;他靠在墙上,看着金老爷花白的头发,不禁有些动容,决心不再气他。

“我又饿又渴,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喝的过来。”

“哎!我这就去弄。”

金老爷转身急匆匆出去了,他没把门给关上,金弗相咬咬牙,心中生出一丝不快;自己这虚弱的身体,起床都费劲。看着大开的门,索性就不管它。

他又重新躺好,闭目凝神。

不多时,门外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金弗相听见这脚步声,顿时心生厌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两个弟弟。

脚步声停止后,金弗相睁开眼果然看见两个弟弟站在门口,两人共同露出缺失的门牙傻乎乎地笑着。

“大哥!”

金弗相没去理会,闭上了眼睛。

“我娘说你生蛆了,所以我和旺财过来看看你死透了没有。”

两个弟弟,一个叫满仓一个叫旺财,天生和金弗相不对付;这也得益于他们有两个不安分的娘,觊觎金家的财产,将金弗相这个嫡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受大人影响,所以弟弟们在金弗相面前小嘴才跟抹了蜜一样。

“你娘让狗给……”

金弗相本来想骂两句,话出口一半却觉得这样同样也骂了自己的爹,所以将骂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倒是弟弟满仓,睁着一双大眼睛屁颠屁颠地跑到金弗相床前,一脸天真地问:

“我娘让狗给咋了?”

金弗相笑了笑。

“没事,你那贼娘肯定能长命百岁!”

这时旺财也凑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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