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耳在位时期,因为很大程度上维持了忽必烈时期的治国政策,所以元朝在这一时期经济更加繁荣,同时由于他宽厚的胸襟,施行更加怀柔的政策,使得诸王臣服,被尊为大蒙古帝国可汗。
但是这繁荣背后也隐藏着隐患,为了酬谢拥立他登基的有功之臣,他大肆封王,而且把王爵的俸禄在忽必烈朝的基础上增加了3-5倍,这极大增加了朝廷的负担。本来大蒙古国所有的王都有自己的封地,封地之中的赋税都是各王的私人财产,如今朝廷更是给他们以丰厚报酬,使得铁穆耳后期,朝廷一年的收入只够半年支出的,史书记载说:“岁入之数,不足半岁”。
元朝中央官僚体系之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商人出身的官员一直占大多数,他们也确实是生财有道,看到朝廷国库空了,于是就大肆印制纸钞。元朝初期制定了一系列的货币制度,在银本位的基础上,纸钞体系一直运行的很稳定,而到了忽必烈末期,特别是铁穆耳时期,白银抄本被大量花费掉,地方百姓拿着纸钞再也不能兑换到白银,引起了人们对纸钞的担忧,使得纸钞大量贬值(和现在金本位下的纸币一样)。
而且铁穆耳后期由于年轻时熏酒导致其身体多病,不能亲自管理朝政,朝政就委托给了皇后卜鲁罕和大臣哈刺哈孙,一个掌握禁宫,一个掌握百官,一内一外,倒也把国家治理的妥妥帖帖,元史称赞她“大德之政,人称平允,皆后处决。”
但是铁穆耳一辈子就一个儿子,被立为皇太子之后却早折了,因此铁穆耳也面临一个老大的难题,那就是后继无人,所以只能从侄子里面找,不过还没找好呢,铁穆耳就不行了,因此立新君的大任又落到了女人身上(所以各位同胞对自己媳妇儿一定要好点,同时对自己也好点,实验证明女士普遍寿命长于男士)。
卜鲁罕虽然有贤名,但是毕竟是女人,有一定的狭隘性,而且她也是忠实的佛教徒。曾经在德寿太子去世的时候问过国师胆巴:“我们夫妻俩那么信奉佛教,为什么佛祖却不赐给我们多多的子女,还让我的孩子英年早逝呢。”
这话一方面显示了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无奈,另一方面也有科学尽头是神学的意思,胆巴回答说:“佛法像灯笼一样,外面的灯笼纸可以保护蜡烛不被风雨所灭,但是蜡烛自己燃烧完了,这和佛祖有什么关系呢?”典型的神棍万金油回答法,咋回答都对,这要是放在之前的王朝,敢这么应付了事,估计等待他的就是脑袋挂旗杆上风干的命运,不过卜鲁罕却深信不疑。唉!我们能指望一个虔诚向佛的女人能做出多么明智的选择呢?这也让我们能够理解为什么卜鲁罕在掌握绝对权力的时候还能一败涂地了。
按照蒙古的传统,铁穆耳死后有继承权利的有四个人安西王阿难答(卜鲁罕表小叔子)、海山(甘麻刺长子)、爱育黎拔力八达(甘麻刺次子)、也孙铁木儿(真金嫡长孙,此时十四岁这时候没啥存在感,年龄是硬伤,忽里台大会是不会推举娃娃做大汗的,承担不了那份责任),实际有机会坐上汗位的就三人。这么个结果颇具讽刺,当年甘麻刺的母亲真金太子妃偏心让弟弟铁穆耳继承皇位,现在铁穆耳去世无后,甘麻刺比铁穆耳去世还早,不过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现如今兜兜转转,皇位又在朝甘麻刺系的后代招手。
相对来说阿难答希望最大,因为他和卜鲁罕一直关系不错,不过这家伙在所有王中是个异类,在铁穆耳眼里这家伙就是个混子,一辈子就会做三件事,念经、要钱、恢复祖宗荣耀(恢复安西王王相府)。所谓念经因为这家伙从小是由木速蛮(穆斯林)养大的,所以木速蛮信仰在他心里不可动摇,这和都信仰佛教的元朝皇族大相径庭,被视作异类,要钱和恢复祖宗荣耀这两件事铁穆耳直接无视。后来因为军功,被调回大都,对于皇位继承来说他是近水楼台。
至于海山和爱育黎拔力八达显然是不受卜鲁罕待见的,当然铁穆耳见到他俩估计要很腻歪,毕竟他和甘麻刺争皇位,最后还得把皇位拱手相送,搁谁估计也抹不开面子,颇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意思,然而历史就是这么有趣,给他开了个大玩笑。
不过铁穆耳对大侄子海山也是爱护有加,因其参与平定海都、笃哇之乱有功,被封为怀宁王,颇有让他心念君恩、老实听话的意思,同时还赐予他太子金印。海山虽然常年在边关捞军功,但是对京城的动静也是颇为关注,与在京城的哈刺哈孙交往颇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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