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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前。

两人匆忙携着曾不悔闯入破庙,方得喘息之际,秋盈盈身子一歪,竟顺势倒在般若紫阳的身前。

她本想着这和尚应是个不懂武的,借机下了迷香,好去信与旁人。谁料他看着单薄,下盘却极稳,端然伸手将秋盈盈后脊一撑,便助她稳住身子。

这下轮到秋盈盈暗恼,平日里百试百灵的法子,在这清修之人面前却是不管用了。

秋盈盈作势勉笑道:“...有劳小师傅了。真是对不住,怪奴家忙昏了头,一时不慎,这才冲撞了小师傅......”

“秋施主客气了。”那般若紫阳面色淡然,将她扶稳即点到为止。宽袖一挥,这便在一旁的破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天际渐沉,隐有禽鸟唳鸣。

两相默然,秋盈盈正踌躇如何脱身,那般若紫阳却忽而开口道:“秋施主,猛禽报信,想来应是要紧之事了。”

——他怎么晓得这海隼鸣声?秋盈盈心中猛地警醒,她端是晓得那曾不悔身份不一般,难道这跟来同行的和尚也是别有所图?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不过眼下她自身难保,倒是不便与他起什么冲突。

思及此,秋盈盈索性不再掩饰,当即行出庙外,寒风携雪,一只鹰隼扑扇着翅膀落在她臂上。她速速展信观之,却蹙了蹙眉。

“十日,静候佳音。”

十日...秋盈盈沉吟不语。太久了,依照那位帝姬的行事,既已将观音镇封锁,待到十日,恐怕早已将此处翻上个底朝天,又何来藏身之说?

她不由攥紧草纸——

显然,她别无选择。

“呲啦——”

庙中声响将她思绪扰乱。秋盈盈回首,那和尚正坐在柴火堆旁,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干粮,径自架在火上烤着。

——他倒是有这闲心。

似是察觉到秋盈盈的目光,般若紫阳微笑道:“秋施主,请?”

“多谢。不必了。”秋盈盈一滞,这才明白心头怪异从何而来。从方才开始,她未曾自报家门,可这和尚便晓得自己姓秋......她向来惯于让一切尽在掌握,而眼前这来路不明的和尚,分明是同道中人。

她不禁瞥了一眼那尚且昏迷的曾不悔。如何用他,还要谨慎掂量。

“小檀...”

曾不悔忽而梦呓,秋盈盈连忙握住那曾不悔的手掌,以期他能在梦中好受些。

至于那个名字...不消他说明,秋盈盈也能想到是他的什么人。

“小师傅,看曾公子这样子许是梦魇。小师傅可否有法子将他唤醒?”秋盈盈不忘做做样子,温慢地替曾不悔拭去额前冷汗。事实上,她比谁都明白当今如何紧迫。

“呵......”

一旁的般若紫阳忽然笑了一声。

秋盈盈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目光。

般若紫阳问道:“秋施主,你说如今这梦中之人,究竟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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