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震海,全哲焕的三十仗,由你亲自行刑。”景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煊熹,严厉的说道“太子,朕要你清楚,你任性胡闹的后果,就是你的东宫卫指挥使因护卫不力而受罚。”

太子煊熹此时已顾不得自己凌乱的记忆,便下意识迅速起身,光脚跑出殿外,阻拦欲行刑的殿前都指挥使吴震海,扯的胸前伤口隐隐作痛。

看着趴在长凳上的哲焕,想起十年前的今日,因为自己当时伤重无法起身,听着殿外的三十声军仗狠狠的打在哲焕的身上,心痛的感觉瞬间袭来,哲焕也因此丢掉了半条命,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景帝看罢,怒哼了一声,便拉着张皇后走了。

“殿下,臣以后不过生辰了。”哲焕上半身赤裸着起身望着面前的主子,也是自己儿时一起长大的兄弟,穿着亮黄色桑蚕丝的寝衣,惨白的面颊,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一双清澈淡然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纤细高挑的身量,心疼到自己食指的指尖生疼。

太子煊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身材健硕,少年感十足的哲焕却有些恍惚,他已不再是一个多月之前在翌阳殿前跪别本宫那皮肤黢黑留着络腮胡子的骠骑大将军,而是那个十年前,白白净净,深邃的凤眼中偶尔被自己气的含着水珠,立体的五官英气逼人,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兄弟。

前世二人之间最后的误会,终是在太子北伐途中收到太子妃的信笺,才得已解开。在哲焕殿前跪别带军出征半年前的一日夜里。被太子亲眼撞见在太子妃的寝殿拂月殿内哲焕与太子妃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原是太子妃设计给哲焕下药,命当时太子少保东宫卫副指挥使白竹将其扛到床上褪去上衣,再由白竹去引来太子。

太子妃也料定为了二人唯一的儿子,太子必然不会声张此事,也不会处置她,故走此险棋离间太子与哲焕二人。

太子煊熹张开双臂拥抱这近八个月未在其身边的哲焕,“焕焕,多月未见,本宫想你了。”眼角流下了一抹眼泪。

哲焕莫名其妙的道,“殿下别闹了,臣今日早膳后才回府,母亲晌午为我备了生辰宴,刚用一半,便听闻殿下遇刺,把臣吓个半死,赶紧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回宫。”

“臣扶殿下进去殿休息,养好身体!”哲焕关切的看着太子煊熹。

太子低头指着赤裸的脚面,轻声在其耳边道,“我光着脚呢!”

哲焕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撒娇可爱的太子,蹲下身体,“臣背殿下可好?”

太子并未挪动,原地站着,“我的伤口在胸前,你想让本宫疼死过去?”

哲焕无视东宫众宫人与太医的目光,伸手抱起太子,太子也将双臂环抱于哲焕的脖颈,荣康快步走上台阶为其打开殿内。

哲焕将太子轻轻的放在翌阳颠东暖阁的床上,哄逗的语气说道,“如此,殿下可满意了吧?”

太子煊熹挪动身体向里侧躺去,随后用手拍两下边上的空躺处,“我想睡会儿,焕焕你也躺下。”

“殿下,这阳光高照的,若被人瞧见成何体统。”哲焕的全身都在拒绝着。

“快!”太子煊熹双眼瞪的溜圆,示意哲焕听话。

哲焕褪去外衣,平躺在了外侧。

“荣康,本宫要休息,你在殿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殿内。”

太子煊熹侧身将手搭在了哲焕的腹部,摸着他紧实的八块腹肌,羡慕的说道,“等本宫伤好了之后,也要勤加操练。”

许是久未感受到哲焕在身边带来的安全感,哲焕刚想应声,转头看着旁边的太子已经闭眼睡去。哲焕看着身边之人,用手打开太子的寝衣,看着胸前伤口处的纱布沾满了血迹,心中怒骂着刺客的祖宗十八代。等太子睡熟后,悄悄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殿外,询问起荣康今日太子的相关情况,着手调查刺客究竟是何人,受谁指使。

此时在殿内太子煊熹的梦中,哲焕凤唳的一幕出现了。

“尔等贱人,老子现在便送你们去地狱!”梦中哲焕的脸上被喷溅的鲜血沾满,眼睛分红,屠尽昭德宫内宫人后,用满是鲜血的育火贱刺穿德妃的心脏。

此时昭德宫外已经被殿前司侍卫团团包围,哲焕打开宫门,仰天怒吼,“景帝不仁,今我哲焕,以寂灭为咒,不入轮回,曜琰国落”手握着太子煊熹给他亲手打造的育火剑,割颈自刎。

霎时,整个皇城,乌云盖顶,电闪雷鸣,从哲焕的脊背上出现了一只火凤展翅,绕着昭德宫的上空盘桓哀唳,刺耳的声音,仿佛唤醒了被眼前哲焕的一幕惊愕失色的众人,纷纷的捂起了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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