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今天抓他李光竹,要是明天就来抓你刘大婶的儿子呢?”

“到时候你们还能退缩,还能指望再出来一个李光竹牺牲自己保全大家吗?”

“今天咱们不救他,等明天你们的父母妻子也被这群强盗抓走怎么办?”

“莫非也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被吓破了胆,连动不敢动啊!”

这声音如洪如钟,震耳欲聋,狠狠震荡着在场每一个桃源人的耳朵,激励着每一颗迷茫无措,畏缩不前的心。

他是个只会锄地的农民,也只是个会锄地的农民。

但正因如此,他的心才真正赤诚热烈,不管平日里你李光竹与我有多大多小的恩怨,可你一日在桃源,一日在我眼前,那就是我丁大柱的亲人!

我丁大柱大字不识怎么样,只会抡锄头,是个地道庄稼汉又怎样?

他们想动你,想动我老丁要保的人,爷呸!

妄想!

丁大柱抬眼扫视,原本低头躲避的人群渐渐露出了他们的脸,露出了他们明亮的眼。

接着,纷纷扬起脖子大喊。

“没错,咱们冲上去把老家伙抢回来!”

“好!大家有家伙的拿家伙,没家伙的使劲抡拳头!”

遇仙之焰已点燃,更点燃了他们平凡的灵魂。

耆老眼神愈坚,少年双眸灼烈。

这一刻,燃烧的不再是木板,而是众人骤然爆发的信念与勇气!

“丁叔……”

文着实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总爱取笑酒老头的丁大柱在他陷入危难的时候竟然能不顾生死,义无反顾。

站在那里深深吃惊,心胸之中亦燃起赤红的坚定。

“大家不要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就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能看着咱们桃源的亲人被随便扣一个帽子之后惨遭虐杀!”

丁大柱继续喊着。

“哼,到底该说你们勇敢呢,还是愚蠢?”

章延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场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了关系。

一声冷哼,仿佛已替他们的命运做下决定。

左手不耐烦地一挥,对身后发令,“乡野刁民蛮横无理,试图阻挠风云阁抓捕朝廷钦犯,着即同谋反罪论处,当场斩杀。”

听得他这一声,原本群情激愤的他们被吓的短暂停滞了会儿神。

“大家不要怕!”

一少年走上前与丁大柱并肩。

“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就算这样,文小子也保证能死在诸位前面!”

“酒叔的尊严,不能让人肆意污蔑!我们桃源人,也不是好欺的!”

文喊道。

朗朗少年气,浩浩书生意。

手中无寸铁,竭力缚鸡难。

但他心中有正气,胸怀大道义,一个人的强大与否并从来都不在于他有没有拳打山河,剑开云雾的力量。

而是取决于他胸中的勇气多少,信念大小。

瀑布的高度,绝不会超过它的源头!

尊严的火,绝不会被任何阴潮冷雨扑灭。

勇气与信念,才是真正没有尽头的至强之力!

“这些人打着狗屁官府名号,行的尽是些强盗之事。”

“凡是有血肉情义的,真正的人,又怎能忍受他们如此肆意凌辱,强加罪名!”

嚣张的风戏笑少年那清瘦面庞,俩眼周围早被书卷与灯烛熏的隐青,无不显出他那卑微的疲惫。

但这些,不妨碍他此刻站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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