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徐长渊二人答应留下照顾风听雪后,先是去客栈告知了叶灵儿几人然后又收拾东西直接住进了宅子。

自被阿猛和阿橘刺激到后,王权便闷闷不乐在屋子里呆了半个时辰,然后又去了后院独自练拳练武,徐长渊则与陆池在前院相对而坐。

“道长我能冒昧问一下吗?你跟那猫妖大爷和阿猛是啥关系啊。”

陆池饮了口茶,悠悠道:“阿猛是我在半路相识的,他老家便是在这里,阿橘…也是这里的,他住福禄街,阿猛住我隔壁,是一名剑客。”

徐长渊了然,陆池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朋友是个武道胚子。”

徐长渊一愣,向后面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很了解…”

徐长渊前世的外爷就是个练武的,家传有武道秘学,对他这个孙儿格外疼爱,他前世从四五岁便锻炼体格,后来遭逢大难,带着前世的记忆归来后,徐长渊的身体因常年吃苦,底子并不差,从他风寒好后便开始练武,并把外爷家的武术招式和王权分享两人一起练习。

徐长渊就是个半吊子,觉得有得练就使劲练,对于人的体质或者潜力方面一点儿不了解,他连自己是否是修炼的料子都不知道呢。

“那好吧,说说你,为何不修炼?都成淮河宗质子了,干嘛不让宗门给你些修行法门,就这么点三脚猫功夫在凡俗中也就罢了,真要遇到精鬼怪寐,大能修士无多用处。”陆池懒懒道。

徐长渊沉默不语,其实当初王阳给他们的那些书中就有淮河宗的《清风诀》,是一本练气窍诀,他其实有在睡前修炼的,只是…前些日子登上飞船后不太适应,晕船晕得厉害,自从来到小镇,每天晚上也都在暗中摸索,不会的也问过李叶二人。

徐长渊苦笑道:“我在练的,但也不知怎么回事,没有起色,或许我不适合吧。”

陆池“咦”了一声,直勾勾盯着徐长渊看了一会儿,先前给他看手相面相时只注意到命轮走向,还真把那个点忽略了。

徐长渊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讪讪道:“道长你怎么了?”

陆池收回目光,蹙眉想了一会儿,然后道:“万物皆有始有终,对于人类来说,死便是终点,而初则却只有一个地方,被称命轮、气源。”

见陆池为他指点,徐长渊正经端坐,好奇道:“丹田?”

陆池点头道:“不错,丹田的概念本源自天地间第一位练气士修精气神的术语,早已被诸多天地广为运用,人身有三丹田之说,所谓意守丹田都是下丹田,也就是脐下,上下两身完美的分割点。

丹田与人类生命运转极为密切,乃任督冲三脉经气运行的起点,十二经脉也或多或少通过丹田而输入本经,再转脏腑。

下丹田是真气升降开合的基地,男子藏精之所、女子养胎之地,所以练气士多以下丹田锻炼、汇聚、储存真气。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风沙,看似云淡风轻,也可构成一方世界,丹田无穷尽,就看人们如何运用,若非要有个概念,那便只有巴掌大小。”

陆池犹豫了一下,看向徐长渊道:“你的丹田是破碎的。”

砰!

徐长渊全身一震,温暖的茶杯似岩浆火炉般烫人,掉到了桌子上,茶水流落,茶叶飘忽。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连着说了两次对不住,料理干净后起身敬然道:“多谢道长告知,道长…能否再为我解惑?”

陆池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徐长渊坐下后却仿佛如坠深渊,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

陆池道:“你这并非生来如此,是后天导致,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后天导致…”徐长渊喃喃间想起了另外一个“自己”这十几年来所受的苦,他的父亲走得早,母亲终年病痛缠身,与前世很像但却更苦。

少时的徐长渊受尽折磨,世人常说医者仁心,药铺的姚老头诓骗他,若能翻过三重山脉找到百年黑麦草,他就可为娘亲医治一次。倔强的他穿着草鞋,背着比他还大的背篼毅然决然去了,遭遇大雨被困山中,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寒冬腊月跨越大河,差点被水卷走,终于还是回到了小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躲在烧煤的炉子边将自己烤得火辣辣的,脸蛋看着红扑扑的才放心回家。

那一次他没有找到黑麦草,独自躲在外面偷偷哭泣,姚老头似乎早就知道,又恰好路过,他没有奢望得到别人施舍,但姚老头依旧出言嘲讽。

其实徐长渊知道他为什么会讨厌他,姚老头的儿子年轻时爱慕他的母亲,但母亲执意嫁给父亲,为此姚家人便记恨上了徐家。

在他印象中,母亲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女子,其实病痛也不甚严重,只是父亲遭人陷害,被人诬陷偷了镇上员外的银钱,在与徐长渊上街买菜的时候,被人拖到巷子里活活打死,小长渊为了保护爹爹,遭歹人刺了一刀,而那一刀就在脐下。

就在爹爹死后,贼人准备连着他一起杀了时,王权和几个孩子见到后哭喊着杀人了杀人了,那些贼人迅速逃走,小长渊这才从鬼门关转了回来。

小长渊的母亲得知此消息掏出所有家底,又在和兄长帮助下这才让小长渊得以救治,为徐家申冤报官将贼人捉拿归案,此后一蹶不振,从那时候起才开始每日靠药吊着性命。

徐长渊深深记得,在他十岁的时候,临近母亲生辰,从来没主动对他索要东西的母亲突然开口说想吃兔肉,希望他去山上捉一只,傻傻的徐长渊也就去了。

年少的徐长渊在山上开心激动的捉了三只兔子,带回家时,母亲的脖子上多了道可怖的痕迹,嘴角挂着淡淡微笑,就那般安静地躺在简陋的床上。

十几年来徐长渊遭受无数磨难,他现在忽然明白了,所谓破后而立就是如此吧,在极致的痛苦中让自己又活了一次。

徐长渊鼻子酸酸的,眼眶微红,道:“的确…如此,那…道长觉得可有方法修复吗?”

陆池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可以,不过需要冒险,一不小心可能就没命了。”

徐长渊自嘲一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风听雪面色还有些苍白,慢慢地走了过来。

徐长渊道:“风姑娘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再睡就要醒不来了。”风听雪瘫坐着,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徐长渊立即为她倒了杯茶,风听雪捧在手里,道:“你们在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么悲伤做甚?”

徐长渊哀叹一声,陆池见状,立即笑道:“姑娘你来为他解惑吧,贫道还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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