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子,这是做什么?!”
尤利乌斯和俄普里斯惊得连忙后退。
“闭嘴!听我说!你们两个,立刻去高塔那里,登到最上面!如果有卫兵拦你们,你们就说是我特许的。快!快去!”
两人立刻从命。以哈甲竭尽气力喊出最后一句话:“尤利乌斯的命,俄普里斯的手,就看这次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以哈甲缓缓清醒过来,他身子一抖,突然极为后怕:可是万一那真是魔鬼,要如何是好?
——尤利乌斯的命,俄普里斯的手,就看这次了。
两人趟水冒雨冲到塔前,果然见到六个卫兵正持枪守卫。他们站在水中,大叫着“站住”“闲人免近”
俄普里斯在风雨中高呼:“是祭长大人特许我们登塔的!你们可以去向他请示!”
卫兵们相互使个了眼色,而后一个士兵冲去请示。
两拨人就这么站在暴风雨中,一个看起来是头领的士兵很粗野地问他们:
“喂,你们为啥要上塔?”
尤利乌斯很激动的让他少打听,于是气氛忽然沉闷了,谁也没有再次开口。
直到许久之后,那个士兵冲回来,大喊:“不许登塔!”另外五个士兵赶忙举枪对准二人,怕人地逼去。“不能登。”“滚蛋!”
尤利乌斯叫道:“走!俄普里斯!往塔里冲!”
两人困难地涉水冲去,他们的袍子浸得透湿,极为沉重笨拙,好在士兵们的盔甲更为笨重,在暴雨中尤其如此。
“快!快快!”
两人冲进门内,暴雨的声音忽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鞋子踏在地板和楼梯上的登登声。那楼梯在塔内一层层延伸,狭窄危险,好像永无尽头。
两人只是向上登了五十米就气喘吁吁了。其下的士兵们也大汗淋漓,纷纷脱下盔甲,丢掉长矛,用短剑继续威胁两人。只有一个因为没有佩剑,中途折返了。
轻装上阵的士兵们很快就追了上来,只与他们差了一层。俄普里斯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我们的袍子太重了,这样下去可完蛋了。”
尤利乌斯首先做出惊人之举,他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同时也是自己骄傲半生的红色祭司袍,扔了下去。沉重的袍子裹住了两个士兵,他们看不清方向,又慌乱作一团,竟失足掉了下去。随后俄普里斯也困难地用一只手效仿,又裹住了一人,不过对方已有防备,很快就挣脱了。
两人加速前进,下面不住传来咒骂声。
走到将近一百米的高度,两人又几乎力竭,难以奔跑,只好改成走动,后面的追兵此时虽已接近,但也用尽了气力,他们只是残兵败将一般尾随着,准备伺机发起攻击,尤利乌斯转过腰持剑警戒着,一时谁都不敢妄动。
一步一台阶,这样的过程可称是一种煎熬,终点好像永不可及,而肌肉已经极为痛苦。上如深渊,下有追兵,他们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他们只能不断向前,在脚底留下登登的踩踏声,在身上留下止不住的汗水和酸痛。
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明亮的光点,那是楼梯的尽头,一个平台之上的天窗,由梯子通上去,便是塔的顶层。
约摸十分钟后,两人总算登上那个平台,轰响的雨也离得近了,他们可以感受到酽酽的湿气与里衣中的汗水交汇,使人感到透心的寒意。三个追兵此时突然发动袭击,一拥而上,手中刀剑射出清冷的光,也冲上了平台。尤利乌斯立刻反应,以一敌二,俄普里斯左手持剑,只是和一个年轻的兵打个勉强。五人交锋十几回合,不分上下,但两人体力不支,已经显出颓势。刀光剑影中,五人的位置不断游走,有一个士兵无意间走到平台边上,要从侧面偷袭尤利乌斯,被暂时脱身的俄普里斯抢先一剑刺去,虽没有击中,但那人一后退,跌了下去。尤利乌斯很快解决掉另一个士兵,与俄普里斯对最后一个阻碍者形成包夹之势。最后的士兵无心再战,扔下短剑,恐慌逃走,脚下一滑,也摔下去了。
两人终于走近那梯子,暴雨正透过天窗打下来,发出清脆的喧声,平台上的积水汇成溪流溪流流向一边。
“俄普里斯,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你救了我两次。”
还不等尤利乌斯反应过来,俄普里斯又说:“你先上去吧。”
其后,久病初愈又仅剩一手的俄普里斯在尤利乌斯的牵拉下,来到了尚未建成的塔顶。衣服单薄透湿,冷风不断,大雨瓢泼,不断吞食着他们的体温,他们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冷过,然而顺着头发流下的雨珠却又是如此温暖,意识正不断模糊,两人几乎听不见对方说话。
工匠们所说的那层薄膜,此时正流动在他们的头顶,形状不定,色彩变幻。无疑,那薄膜就是天顶了。在薄膜之上,两人看不见雨点,只有浓墨一样的云紧贴其上。那薄膜是如此神秘,如此不真实,天然带有神奇的吸引力,仿佛触碰它,你就能实现所有的梦想,两人甚至不需要交流,几乎同时将手伸向天顶,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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