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侏儒蓦然一惊,浑身颤抖,吓得他膝盖狠抖,差点就要跪到地上。
几乎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那声音分明就是个普通女子,怎的会是那雌雄莫辨的阴阳人?他猛地回头一看,是个人形黑影,并不是左丘先生。
“他妈的,哪家野汉子睡觉不把门,让你个臭婊子滚出来野合了!装神弄鬼,可知你阴潼大爷十岁就杀人,今日你吓我一吓,定叫你扒皮抽筋,明日裸尸挂在城头!”
那阴影里传来一阵笑声,并不理会阴潼的喝骂,只见斑驳树枝一阵晃动,一个骷髅走了出来。
阴潼瞪大双眼。
那骷髅身着一套青衿士子服,半分无肉的白骨手中捧着当下十分流行的春宫卷《宝瓶菊》,令人发笑的是,那宽大的儒巾上竟然还別着一朵鲜艳的雏菊,不伦不类的奇怪。
若是穿着这一身的是个俊秀书生,定是会叫人眼前一亮,不是古风博雅,就是风流倜傥。只是这一身打扮放在一个死人架子上,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侏儒怎会不明白?越是诡异越是危险,越是危险越是诡谲。而他再不济也是三境跨了龙门的大修,刚见了那白骨书生的第一眼,就将手暗中摸向腰间掌控傀儡的蛇骨笛。
阴潼的手一僵。
那白骨书生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自作多情的侏儒,一手持书卷,另一白骨手中正把玩着一节翠绿,正是阴潼赖以生存赶尸的法器!
月光下,他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眶里似乎隐藏着比黑夜还黑暗的恐怖。此时他的上下牙床微启,头轻轻的晃动,无目的眼神里分明透着看穿一切的不屑和讥笑。
阴潼动弹不得,如坠冰窖!
此等神仙手段,能在自己尚未察觉之时就顺走自己的武器,一定是四境大士无疑了!
此刻那白骨不再站在原地,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让侏儒感觉离死亡又进了一步。
阴潼苦笑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不是白骨太过诡异,此刻他定会不顾一切的跑了,管他左丘先生还是方外庭,哪个有自己小命重要?
眼见白骨不再呆立,阴潼心中的恐惧越发涌上心头,顾不得什么狗屁尊严,他双膝一倒,顺势跪下,心中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嘴上连声告饶。
“小人口出狂言,打扰前辈静俢,还望前辈念及小人人微言轻,原谅则个,小人愿以一臂谢罪!”
在恐怖的骷髅面前,他甚至连晚辈都不敢自认!
一阵艰难的寂静划过,那骷髅忽的出声。
“哎呀呀…………这是做甚?小生不过开了个玩笑,先生莫要当真!快快请起,深秋冻人,可别着凉了!”一股软糯女声中夹杂几分男音,略显慵懒的说道。
出人意料的是,白骨书生快步上前扶起了阴潼,弯腰拍了拍他膝盖上的泥土,顺手就把翠绿蛇骨笛递回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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