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的问题一下把壮汉问愣了,他倒不是失忆,而是一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自我介绍。

这事儿别说不在光绪的理解范围之内,他自己也还在懵逼中。

他叫杨熙,是后世2023年的一个中二病社畜。

换句话说,他是个穿越者。

当他从湖水中冒出头,看到正前方湖岸上的建筑,顿觉十分眼熟:新闻联播里外国元首来访时,这里经常出现。

殿前屋檐下挂着几盏灯笼,灯笼上的字清晰可见:涵元。

涵元?

涵元殿?

中南海,瀛台,涵元殿?

杨熙的脑袋像是被驴猛踢了一脚,嗡嗡作响,他闭上眼,开始琢磨自己是怎么从几十公里外夏日的湖里,一个猛子扎到深秋的中南海瀛台来的。

拜多年网文老书虫的经验所赐,杨熙只用三分钟就得出了结论:自己穿越了。

当这个结论进入脑海的瞬间,杨熙第一反应不是惊慌、不是无措、反而是狂喜:他娘的,明天终于不用去公司听那个狗屁主管瞎比比了!

他游上岸,轻手轻脚向涵元殿摸去,藏身在殿前一座假山石后观察。他得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涵元殿里住的人是谁。

巧了,他刚刚藏好,一个大太监带着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走来,大太监进殿,小太监守在殿外。

杨熙屏住呼吸,悄悄从小太监视线死角溜到他背后,二话不说照着对方脑袋就是一记重拳。

杨熙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公斤,常年练习拳击,这一拳打在瘦小的小太监头上,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小太监连哼都没哼一声,像条破麻袋似的瘫倒在地,秒睡。

杨熙凑近窗子偷听里面两人的对话,“亲爸爸”三字一出,再看那只药碗,顿时心中雪亮:光绪!

而现在,是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

看到大太监要强行给光绪灌毒药,杨熙眉毛都立起来了。他这辈子最恨欺负人,尤其是看到一个被欺负了三十多年,临了临了还要被一波带走的可怜人就在眼前,正义感瞬间爆棚,中二病不可遏制的发作,推开殿门冲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此刻事也做了,气也出了,面对光绪的疑问,杨熙开始冷静下来,他低头看着地上大太监的尸体,沉思片刻没有回答,而是顺势跪倒:“臣救驾来迟,皇上受惊了。”

“平...平身,卿是何人?怎么朕从未见过你?”

光绪死里逃生正惊魂未定,忽见杨熙的举动不由发懵。

“微臣杨熙,奉翁同龢先生之命前来,臣为了完成翁先生重托,在京蛰伏待机已四年了。”

“翁师傅?”

光绪怔住,转而眼睛盯着杨熙,眼神犀利像西门子x光机。

杨熙暗道:这么快就回光返照?难道这小子纵欲无度,没用药也捱不过今晚?

在光绪的生命里,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他老师翁同龢。

“你如何证明你是翁师傅派来的?”

“翁先生收去了你的蛐蛐罐,要把书文背下来才返还,那部书是《贞观政要》。”

杨熙话未说完,光绪拭泪道:“这就是了。”

“臣是翁先生最后的入室弟子,先生虽身遭贬谪,心思却无一刻不在皇上身边,他呕心沥血多年,已为皇上谋划出了整套方略,临终时将重任交给了臣,臣今晚冒险潜入瀛台救驾,正是因为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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