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喜欢剑,只喜欢弓的女孩,在夜里舞剑,很明显不太像她。
更何况,一个喜欢花草之人,在花草之间舞剑,那漫天飞舞之草屑,背叛了她素来的淡定。
两位侍女在窃窃私语,
“薰儿小姐多久没练剑了?”
“两三个月吧,定是又想那人了。”
“你是说胡蒁吧,听说今日鲍倾舞去百草堂找他了。”
“鲍倾舞那骚货一去,胡蒁哪儿会有活路?不被吸干了算他命硬!”
“就算命硬没死,那也是天赋异禀所致,但是她既然带上了江飙一起去,那胡蒁这辈子应该废了。”
“哎,便宜了鲍倾舞,失去了这么好的药鼎,咱家小姐就算玩命练剑,晋升到「冥灵武者」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愿呢!”
“宁盟主的公子宁元甲不是挺不错的吗?”
“是挺不错,可骷髅帮不是吃素的,总不能都吸干了吧。”
“可惜佟奕看上了鲍倾舞,要不然...”
两位侍女聊起来没完。
简薰儿气息有点不稳,一撩手腕,一把宝剑划过两位侍女面前,笃一声插在一株树干上,剑身不住颤抖,发出微微嗡嗡声。
“你们俩乱嚼什么舌头根子,再有下次,好事儿不带你们去!”
简薰儿瞪了两位侍女一眼,幽幽看着夜空,好半晌继续呢喃道:“你们说,胡蒁那家伙吃了我喂的药,在幻觉里的极致色劫之下竟然支撑了下来,说明他很不一般,鲍倾舞的小伎俩能成功?”
两位侍女对视一下,没说什么,知道这小姐又在自言自语了。
果然,简薰儿继续:“他应该是知道我给他喂了药,我记得在我离开百草堂之前,他扫了我一眼,那表情像是黯然却又不是,像是失望又不是,总之很难表述,那一声不吭的样子,「色涩」二字或可诠释。”
“一种混合了多种情绪、略苦涩、显得复杂而难以言表的脸色。”
“「色涩」这个词儿,可以表现为一种无法述说的浅灰阶脸色调,如同暮色中的阴影,或是雨后初晴时的天色,既带着几分阴郁又不完全缺乏希望。这他那张脸上,加持依然清澈的眼神,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不知所谓感,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感受。嘴角往往微微艰难扯一角,形成一种微妙的苦笑或者自嘲的神情,就像他放弃了一个人、从心里走出视野之外那种感觉。”
两位侍女可能是听过太多次这种话,双双冲了出去,应该是听不太下去了。
“整个面部表情可能会给人一种疏离感,像是想要表达很多却又害怕过多展现,有种自我保护式的谨慎和冷漠。这样的脸色不仅显得苦涩,还可能带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自失落,使得观者我能够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一种复杂的情感——再也回不去从前!”
简薰儿秀眸清澈,却如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水,焦点不知在何方。只见她,美目正怜青黛敛,眉锁巫峰黯不开:“真的无法把他发展成纯净而优秀且无需净身之鹿鼎吗?”
“薰儿,又因妄想而准备忘情了?”
一位十六七岁的美貌女子走了过来,站在简薰儿身边,“净念禅院里,咱违心一系和骷髅帮那帮唯心一派不一样。咱微醺之后闭眼割了真命天子丝毫不违心才是王道宗旨,非「色非空」那种虚伪唯心帝可比。”
声音虽轻,入耳时却如钟鸣。
“帮主。”简薰儿眸子微清明,偏头看向美貌女子,轻声道:“我也没有太过妄想,就是总感觉将鹿鼎净身那种事儿非人性,不太适合我的专情心色,咱如此绝色以炼情修行会不会任性了些?”
“情痴儿!”盐帮帮主席慕容芝腰?一带子,带子同流云般飘逸,抚摸着简薰儿头发,怜道:“再三劝你将真命天子扔出如来地,可是你痴顽不灵心恍惚,被心花却禁色以乱情的鲍倾舞抢了先。你那遮遮掩掩之心思,唯有落了个雨打风吹去的结局。”
简薰儿似懂非懂,微蹙眉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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