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话落,满堂皆惊。

于谦压住嘴角,佯怒道。

“后生无礼,浮休道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纵是不知宋瑞,履善的字号,也当称一声忠烈公才是。”

楚辞躬身,文天祥脸色却是几变,由洋洋得意也变得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于谦后脑勺,幽幽开口。

“后生小辈,值不得置气,倒是忠烈这般谥号还是少提为妙。你说呢?于忠肃公?”

于谦抚须哈哈一笑,复又坐了下来,他也不是那般捏揉造作的,占了便宜,自然会收着。

“小友非是常人,须知当年朦胧间,我见到浮休道人也是惊诧良久。小友倒似习以为常,早有预料一般。”

楚辞俯首,沉吟片刻,整理一下思绪。

“非是不惊,而是甚喜。二位大人仍在,于我大明当是幸事。”

两个老头看着他表演,楚辞也是腹诽不已。

「这是憋的久了,想听马屁了?」

抖擞起精神,整理罢衣襟。

“文公舍命,于公救国,皆世之豪杰……”

还未开吹,就有轻咳传来。于谦斜眯一眼文天祥,笑着开口。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你能来此,既是机遇,又有自身的功德造化。于国于民,必有所贡献。若非如此,我那些不肖子孙早就能与我早晚问候了。”

楚辞飒然一笑,甩了甩头发。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小子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打住!我等不喜欢你拍马屁,也不喜欢你自吹自擂。所以,讲正事!”

楚辞看着文老认真的眼神,也收了散漫的性子。

“其实,我见过更为诡异的,比之二位老先生还活着,更诡异。譬如,忠肃公祠内的活死人禁衣卫,还有祠外诡异的黑雾,还有昨夜,我的梦!”

于谦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那些禁衣卫我见过,该是这钱塘的卫所。只是不知现在禁衣卫为何权重如此大,仅仅是钱塘一地,卫所便有好几家,人数也是不少。”

楚辞瞅着于谦揪着胡子蹙眉,糯糯的举起手来。

“这个,可能是小子的原因。我与皇帝进言,推动了改革,现在禁衣卫外放,不再专属于皇室。而是一个特殊的机构,类似于衙门,而又不同于衙门,所以人数显得臃肿了些。”

于谦眉头拧的更深。

“维稳一方,倒是好事,只是如此多的官吏,朝廷支出怕是?而且,禁衣卫那性子?”

楚辞直起来身子。

“这就不得不说官税改革了……”

楚辞涨红了脸,将官税改革,土地公有化,开通海禁,鼓励生育等等都讲了出来。

于谦闻言,双眼放光。眼睛仿佛透过竹林,穿过万里山河,不禁双眼湿润,声音哽咽。

“文公,文公!”

文天祥也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廷益,这是好事,好事啊!”

他们不说是才高八斗,但眼光和思维绝对异于常人。听楚辞的讲解,就可以预见到那般的盛世场景。至于楚辞后面所说的工业改革什么的,二人则是有些嗤之以鼻,或是并不放在心上。那玩意再好,能有吃饱肚皮,国泰民安来的实在?

“你倒是遇到一位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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