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同说道:“你不是有金一刀吗?他曾经是夏军的传奇,其威望犹在,定能安抚这些降兵。铁兄你不要忘了,他用三千兵卒克七千敌军,还招降了五千人,能力绝不可小觑。

这些兵是他招降的,也只有他能安抚。另外,他的刀法可谓出神入化,我在他的牧场曾领略过。他飞身一跃,一个弹指间,马上的三个夏兵便人头落地,我竟没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的。

如果铁兄不怕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么可将整军的训练交予他。”

“我绝不会对他有疑心,如果不信任他,我当初也不会把三千人交予他手。他若是有二心,我那三千兵早已不知所踪了,怎么会在平城呢?

此事可行,就让他来练兵,让熊亮配合他,跟着学一学。此一战,这老黑可是最大的赢家,连升两级,成了军中的二号人物。这就是论功行赏的结果,实际上他是名不副实啊!

若不是你精心筹划,还力荐他,他如何有此战功?这世间事真是无常,若是当初他把你斩了,或许你我此刻是在阴曹地府谈话了!”

听到元同险些被斩首,宇文镇宓好像来了兴致,忙询问细节。

宇文日把那日的惊心动魄,用他笨拙的利齿讲给父亲。

宇文镇宓一边听着,一边前仰后合、开怀大笑,就好像他已在心里把元同斩了数次,快意到忘乎所以。

忘情让宇文镇宓放下了戒备,打开了包裹的外壳,他少有的喜怒形于色却被元同抓个正着。

元同心想,听到我被斩首,这老家伙竟如此兴奋,他是恨我,是讨厌我,还是嫉妒我,或是兼而有之?既然他如此想听,那我就投其所好。

元同也跟着大笑,说道:“看来大人对这种奇闻甚是感兴趣!我这一路上,数次险些掉了脑袋,以后我来讲给大人。”

“哈哈哈!好,好!”宇文镇宓突然收住笑声。他自知失态,让元同窥探到内心,自觉不妥,忙改口道:“拿别人的遭遇打趣,非君子所为。老朽失礼了,望徐生见谅。”

一切看似安排妥当,宇文镇宓吩咐下人安排用膳。元同这个流民很幸运,能有幸体验贵族人家是如何吃饭的。

宇文家不愧是大户人家,虽只是早饭,但是排场却一点不小,几十个仆人端着各种盆盆罐罐进进出出。不一会,元同的食案上便摆了两层。

宇文家生于马背,肉自然是每日的主食,元同面前摆的基本都是肉。看着盆盆罐罐,元同一脸懵愣,不知该如何下手。

再看宇文家众人,早已大快朵颐起来,活像一群野兽,瞪着眼睛撕咬着肉块,毫不口软。

宇文日的几个儿女也当仁不让,吃相甚是质朴,这些小兽对肉的渴求决不逊于父辈。

元同一转头,发现身后还站着两个女仆,她们毕恭毕敬地看着元同,像是等待他的吩咐,或是期待分些肉给她们。

这是元同此生吃得最丰盛的一餐,他恍惚间有一种进入仙境的感觉。

在山上,他跟师父经常食不果腹,下山后,也经常饥肠辘辘,他已欣然接受了饥饿。

饥饿才是他的常态,吃饱了可能会受到天谴,而眼前这一堆肉足以让他撑破两次肚皮,莫非要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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