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乡轲兴?哦,原来是客官你,你不读书改去做生意了?”掌柜辨认一会儿,才想起眼前这个商人是谁。
“废话少说,我同乡可在城里?”李昊没与对方客套多余的话。
“别担心,我得到消息,他去了三草堂,吃住都在里面。”掌柜脸呈惋惜,停了停又说,“客官,叫你的同乡回来住我的客栈吧,但凡熟客只收半价,我不想让三草堂抢了风头。”
三草堂?李昊没理会掌柜,思虑着走出悦来客栈。
他知道三草堂距此地不远,决定不坐马车,急步而行。
李昊来到三草堂的院子门口,这院子由低矮的篱笆围住,篱笆伴种绿植。
一个客栈伙计站在门边,看见李昊走近,笑着问:“客官,来这里听书?刚开场哩。”
“不是,我来找人。”
“找谁?事情急不急?”
“不算急,找个同乡说些话。”
“客官,若事不急,不如听完书再找。。”
“听书?今晚谁来说书?”
“客官你看,今晚客栈人满,都来听宗敏先生说书呢。”
“宗敏也来三草堂说书,这真是奇闻!”李昊知道宗敏是大南城最闻名的说书人,十多年来他只在金玉坊说书,从没迈出坊间一步。
客栈伙计指着店里一个人影说道:“这是咱们老板名声好,宗先生受邀来了。你不信,看——宗先生说得多起劲,还站了起来呢。”
李昊盯着灯火通明的草堂仔细地看,只见所有桌子围成半圈,说书名士果然宗敏居中,说得抑扬顿挫,时站时坐。
这是掌灯的时候,宗敏的桌子却没有灯具。
周围三十多张桌子上都摆着一灯盏或两灯盏,那些灯盏特大,草堂里显得亮敞。
噫,轲兴也在听书!
李昊很惊喜,他看见了轲兴的身影。
轲兴坐在中间的座位,一身粗布,头发随意扎着,满脸浓黑的关氏须。
看样子轲兴似乎听得入神,目不转睛地注视宗敏的动作。
三草堂的听客里,李昊还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有元帅府的,有府衙的。
最令他不安是轲兴旁边竟然坐着法光和尚。
法光没穿禅袍,也没带禅杖,所穿便服跟说书人宗敏很类似。
“小二哥,今晚说哪一出?”李昊轻声问伙计。
伙计听了,看了看李昊的手,回答道:“古禹国好汉录。客官,你肯定没有牌子。”
“牌子?什么牌子?”
“客官,估你是慕名而来的,还不知咱们三草堂的新规。事因前来听书的人多,可是座位不足易起争执。东家定了新规,就是给客人发牌子,有牌子的才可来听书。我在这里守着,凡没有牌子的不让进客栈。”
李昊听了一摆手,说道:“小二哥,我不是来听书,我是来找同乡的,劳烦你帮个忙。”
这个伙计却不愿意,说道:“客官,不如待他们听完,别扫他们的兴致,你不知有些客人脾气大哩。”
说得在理,李昊也不想惊动这些听书人,恐被眼利的人认出,于是点头而言:“小二哥,有没有笔纸?”
“有,章先生早料到,在这里备了。”伙计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一个盒子,取出小毫和纸墨砚。
李昊就着淡月写了几个字,放进一个钱袋里,递予伙计。
“小二哥,待会劳烦带给客人轲兴这些钱,就说是他兄长给的,他就坐在那里,会明白我所言。”说着他指了指听书的客人。
“轲兴?哦,我记起了,长着关氏须的那个客人,他喜欢听书,说是山里的人,前来找同乡叙旧,如今在咱们店住下。”伙计接过钱袋,定神地打量着李昊。
李昊连忙侧了身体站着,避开对方的注视。
“小二哥,既然你认识轲兴,请早些把钱送到他手里。”李昊客气地拱了拱手。
“一定一定,咱们三草堂诚言为先,你放心吧。”伙计收下钱袋。
“告辞。”李昊说完转身急步而去。
他边走边思虑:那个和尚法光甚可疑,难道知道了天火珠的秘密?接近轲兴有所企图?我要赶快与轲兴见面,免夜长梦多。
他抬头张望,看见路边等候着一马车,车上的马灯闪烁。
“车夫,去观音山。”
“客官,那条路提前宵禁了,只可走至半路。”
“半路即可,马上出发。”李昊跳上马车。
“客官坐稳,驾!”随着一声吆喝,马车立刻的的的奔跑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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