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乞丐?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睡在祠堂祖宗们的供桌上!”

“快给老子滚起来!”

两声歇斯底里的暴喝如焦雷入耳,打断了王不留的美梦。

他下意识地张臂伸了个懒腰,长啊一声,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的眼睛。

“吵什么啊,闹钟还没响呢。

昨晚通宵达旦抢救病人,这会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硬生生被你们吵醒。这才几点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话一出口,王不留顿感后悔——

糟糕,这可是医院的值班房,如此急促喊自己起来,定然是有急事!

难不成,又有急会诊?!

都怪适才的梦太香甜自己睡得太沉,期间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否则,这一世英名尽毁……

惊惶中猛然一睁眼,两个麻衣头巾腰缠布带的干瘦男人随即映入眼帘。

二人皆是古代村民装扮,显得不伦不类,让人啼笑皆非。

但此刻皆是金刚怒目,仿佛盛怒至极。

这是……闹哪样?

拍电影?恶作剧?

不可能啊,这里可是医院,哪能任由戏子随便出入?

难不成,是穿越了?

这样想着,昨晚的记忆瞬息涌入脑海——

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营救之后,在医院连轴转上班的自己在途径药库的长廊之上再也坚持不住,颓然扑倒猝死……

明明猝死了的啊?自己怎会还有意识、视觉?

若是侥幸被医院同事所救,那么此刻应该躺在急诊室或者ICU里才对,而且应该还戴着心电监护吸着氧输着液……

莫非是南柯一梦?

一念及此,王不留决定再次执行常规操作——伸手去掐自己大腿的肌肉以判断真伪。

从医苦逼压力山大,每逢精神高度紧张或者身体极度疲惫,他都会手掐大腿外侧的肌肉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以至于,那两块肌肉经常都是青紫的。

可才一抬手,就真真切切碰到了什么,手背一阵生疼。

继而只闻得砰的一声,一个扬着俗世尘灰的香炉翻着跟头严实砸落地面。

伴随着陶瓷的闷响,瞬息四分五裂开来。

“好畜生,一再侮辱吾等先祖。敢情是活腻歪了!”

右侧稍稍年幼的青年人见状,再也按捺不住,立即飞身上前。

“就是,竖子在宗祠公然挑衅,现在又砸碎了祖传香炉,这是要断绝我等香火,其心可诛!定然是那忘恩负义鼠辈差遣而来。

阿虎,你我一起动手,速速将这小畜生拿下,交由庄主发落!”

左侧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亦是义愤填膺,说话间竟是后发先至,猛然抓住了王不留的左臂,将他反剪起来。

很快的,右侧年轻人也如法炮制。

继而,二人各出一掌击落在王不留的脊背上,硬生生将他推倒在地。

“小畜生,不想现在就死的话,就乖乖随我等去见庄主。”

不待王不留解释,二人一左一右押解囚犯一般将他往左侧的过道强推而去。

“不是!误会,误会啊,大哥。”

尚未理清思绪的王不留急忙解释道:

“我就是误打误撞来到此地,绝无冒犯之意。不瞒二位大哥,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敢问此乃何处,今又是何世?”

“适才嚣张跋扈对我们置之不理,现在失势了就开始装疯卖傻,小畜生,你真当我们白痴吗?”

面色黝黑的中年气呼呼说着,冷不防抬起右手就是一记火栗子,重重敲击在王不留的脑袋上。

火星伴随着剧烈的痛感传来,令王不留按捺不住咧牙。

他下意识地想继续辩解,对方却先撂话了:

“不想死的话就闭上你的臭嘴,否则老子现在就送你去向我们先祖请罪!”

那语气决绝已极,仿佛随时都会狂暴发作。

行医那么多年,王不留知道不能再行刺激,于是只得咽下想说的话。脑海之中,却是百转千回——

尼玛,照此情形看来,自己十有八九是穿越了。

生命得以延续是好事,而且按照穿越文的常规套路,自己短期之内应无生命之忧。但是皮肉之苦,显然是少不了了。

该不会是唐僧取经般剧本,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能修成正果吧。

若真如此,被生活和他人虐的焦头烂额体无完肤,身体和尊严皆被肆意践踏,似这般忍辱贪生的活法,只怕也比死亡好不了多少。

扯淡的是:自己穿越至此,不偏不倚就睡在人家宗祠的供桌之上,开局就激怒了整个宗门之人,这不典型的犯贱找抽吗?

更加可气的:至今自己不仅对于这个世界毫无了解,就连原主的身份来历同样一无所知;更遑论那个能逢凶化吉的金手指了。

穿越无好事。开局一顿毒打、饿三天……当真分毫不爽,谁也逃不掉。

“进去!”

“跪下!”

就在王不留心潮起伏的当儿,两位大哥押解着他走进了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

一入内就不由分说将他按压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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