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屏风里静悄悄的,清水左右看看,发现都是赵家自己人,不由得微微一笑,便向赵夫人道:“此时外面不知道如何,我便有个主意,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赵夫人赶紧道:“清水小姐请讲,我们赵家感激不尽!”
清水连忙道,“夫人言重了!我看今日里这事难了,不如要我家护卫先送着如意去我家小院!对外便说,我是这孩子干娘,想念这孩子,便接了过去玩耍一日!李嬷嬷现在便去后院安顿好如意的物件,顺带手帮忙把过了官府明路的婚约,房产锲约,奴仆的身契,都将将拿过来,另外请李嬷嬷告诉我家护卫,在府衙门口请个专人给人写状纸的大状过来,然后叫他去找府衙的专司治安的大人过来,不拘什么官位,给他二十两银子,就说,特来结交,请他来喝酒。另外再去学府司请个学政,请他帮忙拿个教义来。”
清水娓娓道来,赵夫人略微考虑便一一应下,待得最后,赵夫人果断道:“痴长这么些岁数,倒不如一个小姑娘来的通透,小姐所言极是,我们赵家在京都也略微有些熟人,就不惊动小姐的护卫了,我现在便去问问老爷,请老爷定夺。李嬷嬷,去找福叔,刚才小姐提到的人,要他们想办法找找,今日务必做的漂亮,跟那赵家断的干净!”
清水在屏风附近,细细跟卫队长交代着,最后不忘叮嘱一句,“叫花花跟着如意,别吓着如意,小心伺候着,特别别让人家看见了,送到我们院子之后,留几个护卫看着,任何人都不许进,直到我回来,听清楚没有?”卫队长领命离开。
赵夫人拉着清水的手,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只含着眼泪,一会儿看看赵芊芊一会儿看着清水。
只听得外面苍老略带嚣张的声音响起,“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新意与那赵家小姐成婚一年并未生下一子半女的,我寻思着,我们陈家不能在我们这里断了香火,街坊邻居也看了笑话。”而后又哼了一声,“我家新意是我们县最年轻的少年秀才,算命的老神仙都说我家新意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怎么能没有子嗣继承。”
陈家族人窃窃私语,赵夫人身后一个年轻妇人“噗呲”一声笑了,她见众人看了过来,便掩饰地喝了口茶,却还是忍不住道:“没见过谁把八字还没一撇的就当成圣旨了。”
声音不大,但是年轻妇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众人一听便有些人忍不住都笑了,陈家老太太有些生气了,扬声便道:“妇人家家的,在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好,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清水看到年轻妇人眼露不屑道,“那陈家老夫人如何站在厅堂上,当着众人抛头露面侃侃而谈所谓何事?虽说陈家老先生已经不在,此时便是新意支应门庭,那新意又在何处?任由自己老母亲抛头露面岂是君子所为?”
清水惊叹道,“漂亮!这口才,要是当时我有这口才,那老王妃如何敢挑我剔!!”
陈家老太太一时语塞,赵家老爷沉稳道,“是呀,说起来,我那女婿新意如今何处,为何今日里不见?”
陈家老太太似乎有些支支吾吾,“昨日里京都有几位旧友请了去,说要讨论下时文什么的,我已经喊去了,再过些时候便到了……”
“新意这是正事,无妨,我们等等便是。陈家族长,来,喝茶,我知族长平日里喜欢毛尖,刚好老家有些,我便带了点来,尝尝,新上的,很是润肺。”
族长本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年纪上来了便觉得疲累,快到午时却连陈新意的面都没见着,还不知道要耽误多时,便有些生气陈家老太不识时务,赵老爷对身边的福伯耳语了几句,福伯便转身出去了。赵家老爷笑着道:“族长大老远的来了这京都帮我家处理这家事,沉舟劳顿不说,费心费力,我等下安排了几桌席面,请族长跟各位子侄赏脸,今日里无论如何一醉方休,我已经包下隔壁的悦来客栈,大家尽情吃喝。”族长一听这安排,不由的连连点头,席间各位陈家人也是连敬酒道谢。
酒足饭饱之后,已过了午时三刻,那陈新意还不见着回来,陈家老太时不时站起身来往院门口张望,越来越尴尬之际。
陈新意摸着脑门上的汗急急跑了进来,看见族长赶紧赔礼,不停作揖,“昨日里见着几个老友,引荐了白鹿书院游学的张百川张公子,一时不察便喝多了,抱歉抱歉!”
陈老太赶紧上前,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不停抱怨道:“这孩子,哪个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害大家好等。”
陈新意不耐烦推开陈老太,面带尴尬,又对着赵老爷道:“惭愧惭愧,竟惊动老爷,小婿待会儿一定说芊芊。”
赵老爷纹丝不动,只问:“新意可吃过了?”却再也不像往常一样称呼贤婿。陈新意一呆。
族长面色不悦,“既然新意来了,我们便早点说道说道,老朽等还要带着陈家子侄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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