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了我,仍是不管不顾:“不,我要为父亲申冤,我要为崔家申冤。”
“淳姐姐,没有用,你觉得魏侯他会不知道崔伯伯是冤枉的吗?换句话说,是谁在冤枉崔伯伯,你真的没有去想过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害怕被两个守卫听到,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崔姐姐似乎听进去了我的话,不再抗拒我扶她起来的动作,我正欲搀扶着她起身,却见眼前的朱户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中走出两名男子,我抬眼一看,竟然是他。他褪去了铠甲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倒是比那日平易近人些。
只是,他来了,这空气里都似乎沾染上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本来清冷的月光也躲进乌云里,黑夜也不那么冷肃,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因为他的出现而迫不得已的隐藏了本身的光芒,我慌了忙的低下头,生怕他认出我。
人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丞相的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我:“不知这位是?”
崔姐姐甫一听到这话便跻身向前护住了我,我还未及答话,便听的崔姐姐道:“家中小妹。”
“哈哈哈哈哈”他轻轻笑出了声,我无奈至极,只能顶着尴尬默认了崔姐姐的话。
他到底是没再纠缠这句话,蹲下身子与我们平视:“你要我放了你父亲也不是不可以。”
崔姐姐的眸中闪现出火花和希望,她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请丞相明示。”
“来,修儿,见过崔姑娘。”
“崔姑娘好。”他身旁有一少年,大约十四五的年级,虽年龄小却不见稚气,有一股自然而成的稳妥,且气度清雅,颇有才者之风,不似寻常有些墨水的世家公子。
“这是我的长子魏子修,他对崔姑娘你可是日夜牵肠挂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大事该由父母做主,妾不敢私定。”崔姐姐自然是不愿意与他攀亲,却不敢明着拒绝只能搬出纲常伦理来。
“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入狱?”丞相微微勾唇,轻飘飘的撂下了这句话。
崔伯伯入狱果然是遭他陷害。
“妾....”崔姐姐断断续续的说道:“妾....妾知道,但妾的父亲是冤枉的。”
“去劝劝你的父亲。”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给了魏子修。
魏子修缓缓蹲下身,竟带着一丝柔情暖意:“崔姑娘,拿好。”
崔姐姐接过,紧紧的捏在手中,半天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多谢公子。”
我扶起崔姐姐,拜别过后,就扶着她艰难挪步,崔姐姐起了烧,脚步不稳的很,轻飘飘的,只能靠着我由我扶着走,而我大病初愈也是虚弱得很,我们就像两朵漂萍靠在一起,奋力向上飘游。
到了崔府雨势已停,只淅淅沥沥的下着几滴,崔府的侍从仆役早被遣散,到了崔府门前,只有崔伯母和两个年长侍者。
崔伯母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她原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如今的脸上只有疲倦不堪,她见我和淳姐姐便急慌慌的跑过来,从我怀中接过淳姐姐,拿出手帕仔细的为淳姐姐擦拭脸上的雨滴。
“好孩子,多谢你,只是崔府而今的状况,你想是也知道了,实在是不宜久留,你快些回去吧,莫被那人抓住把柄。”
我点点头转身又奔进了雨中,待我回到靖王府,浑身已然湿透,小月又急又怒,唠唠叨叨的。
她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我退去衣衫在这热水中驱散寒冷。
“公主,情况如何?”小月端着姜汤,轻轻搅拌着。
“崔伯伯被下狱果然是另有隐情。”我接过姜汤,一股脑喝了下去。
“左不过是不顺魏侯的意罢了。”小月挑选着盘中的干花,时不时还放入鼻下闻一闻。
我摇了摇头,兀自闭上双眼,看来魏溪也觉得自己初入洛阳,地位不稳,虽有皇帝在手却也害怕朝堂的诸多非议,这才着急忙慌的要和崔家结亲,只不过崔伯伯不肯,这才被打入诏狱。
“宫内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我笃定太皇太后不会甘心受魏溪挟制,才有此一问。
小月拿起水瓢,舀起浇在我身上。
“奴婢正要禀报呢,您回来前宫内传报,说太后突然病重,请您明日午后入宫侍疾。”
“侍疾?”我与那太后素来不对付,她简直蠢得不像话,只不过凭着出身才保了自己一路的荣华富贵,况她私下男宠诸多,甚至于和那李敖也是不清不楚的,我若去侍疾,只怕她的病更要严重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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