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贾家村一案里,虽然中都小队的名声没有在结案公文上出现。但是私下里,麻烦的凤阳梅留守派了一个麻烦的狠角色来山东的消息,已然开始在各个系统传播开来。

当然,这是后话。

......

“光天化日!他们怎敢视大明法规如玩物!”汤子衿晶莹的小脸满是泪珠:“吴知县他,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县令。”

屋内是左良洲,张九龄和汤子衿三人,罗汉守在屋外。举例抵达济南已有小几日,刚刚收到官府的急报。对于中都小队来说无异于平地起了惊雷,对于汤子衿来说更是五雷轰顶,前日里还是活生生的吴有才,他的挣扎和蜕变都还是那么的鲜活。刚起屋子,汤子衿就已经泣不成声,张九龄坐立难安的安慰着汤子衿,一会汤圆儿汤圆儿的哄,一会又拿出算命的把戏和汤子衿说尸首没有找到,自己料定吴有才能大难不死。

左良洲铁青着脸,从凤阳出发以来,他第一次深刻地感觉自己既无力,又自作聪明。

无力在于他出凤阳之后一路机关算尽,无非是觉得多谋划一分,在山东生存乃至完成任务的机会能大一分,他步步为营,以为已经占尽了先机。却没料到对手竟然可以视国家法度,道德伦理为玩物,一有机会就要肆无忌惮地把整个棋盘都掀翻。

自作聪明在于即是惺惺相惜,又是想在山东多一个助力。他筹谋点燃了吴有才心中沉沦多年的斗志,自以为是一部好气,没想到分离没到一周,就已经是阴阳相隔。君子养晦,用发其光,小人养晦,冀逞凶顽。这句话犹如一击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吴有才可能还在宁阳好好做着他的逍遥县令!

想到这里,左良洲急火攻心,满脸泛红,喉头一甜,一口心血就要破口而出。

汤子衿和张九龄见到左良洲的异样都吓了一跳,从认识左良洲开始,他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算无遗策的样子,哪还记得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汤子衿吓的哭声立止,张九龄更是慌乱要给左良洲顺气,口中连忙道:“不要憋着,吐出来气就顺了。”

左良洲手突然伸出示意张九龄停住,面部狰狞抽搐,硬是把这口血咽了回去。

“不管你们到底是谁,这笔账,如果我左良洲不死,必和你们好好算个清楚!”左良洲双手按着床边,因为发力而显得手指发白。

房间里面气氛一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左良洲逐渐平复的喘息。

“袁钦差说大家应该都收到消息了,唤左大人和汤小姐去大厅议事。”见时机成熟,罗汉缓缓推开大门,刚刚对话私密,他站在门口应付了前来传唤的小吏。

因为是特使团官方议事,按理说只有左良洲一人是有官方指令的特使团一员。但汤子衿毕竟是大理寺卿之女,还是袁复顶头上司的女儿,所以从特使团来到济南之后,特使团一起行动的公事私事,袁复都会礼貌性的喊上汤子衿,她自己可以根据兴趣决定随便要不要参加。

汤子衿看了看自己哭的肿起来的眼睛,想起不能在风度翩翩地袁大人面前失了分寸,不由撇了撇嘴道:”左大人,我就不去了,帮我和诸位大人道个歉。”

左良洲微微点了点头,长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再站起来,已经和往日无异,只剩下床铺上一滴水珠缓缓晕开,不知道是汗是泪。

狭路相逢,那就试看谁来,胜者全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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