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谢梵时小朋友有着幸福的家庭,温柔的妈妈兰沧沧和宠溺的爸爸谢芝齐,还有三个看他如珠如宝的哥哥姐姐。当然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小哥兰苍旻了。

小哥笑起来特别好看,和姐姐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描述不出来,总之就是不一样。对了,小哥会刺绣,会给他衣服上绣上好看的莲花,小哥说那是佛莲。

他傻傻问道:佛是什么?小哥就带他去看佛,佛有慈眉善目的,有挤眉瞪眼的,有怜悯众生的,有张牙舞爪的。总之各种表情让他觉得有趣。可是佛到底是什么,小哥也不知道。

但是他不怕,他有师父。他的师父可博学了还有智慧,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他。比如他两岁时把师父千金难买的菊王一脚踩烂,师父也没动怒,只是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万物有灵,不可轻蔑怠慢。

然后师父重新拿来一个花盆,让他把菊花又栽种进去。师父又说:若倾心以待待它恢复便能闻香,心便会繁花丛生,处处留春。

想到此处,他兴冲冲去了东篱门,老管家看到他来了也是一喜,每回小少爷来找桑爷,甭管捣乱还是玩耍,桑爷一整天心情都是美丽的,整个东篱门也因为有谢梵时在变得活泛起来,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

“师父!师父!!”

花园里正给花朵松土的桑南悬听到熟悉的呼喊声,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皮猴子又来啦!”

嘴里这么说着,下一秒却伸手摆摆示意管家赶紧拿吃的喝的。等到怀里冲进一只莽撞的稚童,他又心疼他跑的满头是汗,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手绢轻轻抹去稚童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师父!佛是什么?”

不等老人擦完,谢梵时已经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大的猫眼和沧沧如出一辙,清澈见底。别看小梵时完美继承了妈妈的容貌,可是眉宇间的一抹朱色成为他最特殊的标记。

“佛是你。”

桑南悬肯定的说道。

“佛是我?我怎么就是佛了?”

小梵时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自己哪里像佛,鼓着一张小脸疑惑丛生。

对上稚童天真无邪的目光,桑南悬忍俊不禁。笑了一会儿眼见小家伙更生气了,于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佛是你,佛是我,佛也可以是芸芸众生中的任何一员,佛。。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我听不懂。。。。”

“没关系啊,师父可以慢慢给你解释,直到你听懂为止。”

一老一小的身影缓缓离去,他们认真探讨关于佛的一切。

谢梵时小朋友在三岁生日那天正式拜桑南悬为师学习佛法,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沧沧和谢芝齐给他选了当初三个孩子上学的幼儿园,里面的设施和教学质量还是比较放心的。

小小年纪的谢梵时白天上幼儿园,下学后接去东篱门学习佛法。晚上如果沧沧和谢芝齐在家,他就从东篱门回来。要是家里没人就会直接在东篱门睡觉。

一晃谢梵时小朋友5岁了,因为修习佛法他安静内敛,眉宇间佛性尽显,漂亮的猫眼逐渐古井无波,只有在看到亲近之人的时候才能看到那星星点点的热络。他一点点的在变成所有人怀念的模样。

今日下学东篱门的人好像来的很晚,老师也不见了。谢梵时本来坐在教室默念《心经》,夕阳的赤橙色打在他的身上犹如佛光一圈一圈氤氲开来,只是刚念到一半,就被走廊数数的声音打扰。好像有小朋友在玩捉迷藏。

他开了门循着声音走去,没走多远就被身后疾步而来的脚步声侵扰。下一秒唇口被捂住,刺鼻的味道冲入鼻腔,不过几秒他的意识就陷入一片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他的身边抽泣声一片,他晃了晃混沌的大脑,眼睛就看到暗室中,有5/6个和他一般大的孩童瑟缩在一起。周围尽是高大的黑衣人,他立刻意识到他被绑架了。

这些黑衣人身上的标志他并不认识,看着像是一朵兰花的模样。师父的花园里除了菊花也有其他花朵栽种,他见过,就是兰。

再看向围在一起的孩子们,谢梵时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小哥兰苍旻,毕竟和爸爸如出一辙精致的面庞实在引人注目。只是,他的小哥。。。变小了。

所以。。。。。他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还没等他想明白,已经有黑衣人不怀好意的进来像是在找什么,视线看向兰苍旻的时候扯着恶毒的笑容步步逼近。

谢梵时的脑海中找不到解决这种事情的办法,可是看着有人预谋伤害小哥,他再也忍不住故作轻蔑的看向来人。

果然,黑衣人被激怒。随之而来的是虐打、脚踢。他长那么大第一次遭受世界对他的恶意,他疼的想叫妈妈,喊爸爸,想哥哥姐姐来救他,想师父能从天而降摸摸他被踢痛的地方。

口中的鲜血缓缓流出,然后就是鼻腔和耳朵。他听到了小哥“不要打他”那声凄厉的呐喊,也听到了小哥趴在他的身上痛哭“你别睡!妈妈会来救我们。”

可他实在太疼了,他就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呼吸小一些疼痛感就能减弱了。然后,他等来了年轻的妈妈,他在她的怀里看着她的眼泪颗颗坠落。

谢梵时小朋友想抬起手给妈妈抹去眼泪,想撒娇说:其实不疼。可是小小的身躯开始碎裂成光,他耳边开始响起重重梵音,终究是没有机会告诉她:我爱你。

修仙界佛宗,早上一如既往的诵经声层层叠叠由大殿传至山外,听到的凡人皆驻足仰望山上的佛光,好像漂泊的灵魂找到了依偎。

殿后有棵千年菩提树,枝繁叶茂透着星星点点。离菩提树不远是梵静池,池内佛莲成片,有盛开的璀璨如火、洁白如霜。有半开的羞答答仿若小姑娘,有合拢的花苞蹲在角落暗自生长。

结束晨课的问初负责今日菩提树的扫撒工作,他才16岁一向活泼,拿着笤帚蹦跳着过来时,隔老远就看到了菩提树下躺着的小小身躯,还以为看错了,疾步走过来一瞧,果然是个伤势很重的稚童,他呼吸近乎没有,雪白着一张脸不知死生。

顾不得稚童的来历,问初马上传音给直系师兄过来帮忙。因为一个凭空出现的孩子,一向古井无波的佛宗在这一天活泛起来。

住持和各位长老匆忙赶来时,虚尘长老刚结束诊脉,刚把孩子的小手放进被子里转身就看到了住持灼灼的目光。

“师兄...注意分寸。”

旁边还有好些弟子翘首观望,佛宗很久没来小弟子了。这回天上掉下来一个,算是个极稀罕的事儿。

冷着脸训走所有的弟子,住持迫不及待又走近看了一眼谢梵时。确定这个孩子就是梦里面的稚童后,激动的忍不住左瞧右望。

“师兄,确定是他吗?”

其他长老秉持怀疑态度。

“是,就是他。”住持不回头,倒是连连点头。

谢梵时清醒过来时,睁眼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怪老头。笑的不怀好意,但是却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恶意。视线转移就看到了古代时候的房梁,余光还看到了不常见的几案。

“你醒啦!”

怪老头亲自端来一碗粥,甚至捏着勺子要亲自喂到自己嘴里。谢梵时吓了一跳,当即表示自己可以吃饭。

看着乖乖巧巧的稚童小口吃饭,礼仪周全。住持恨不得乐的能看到牙花子。

“这里是哪里?”

谢梵时睁着眼睛疑惑的问着,再看看身上干净的僧衣,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来了寺庙。可是上一秒,他还在妈妈怀里来着。

“这里是佛宗。你叫什么呀?怎么来这里的?”

住持像个人贩子一样想要诱哄稚童说出他想知道的信息。只是他的表情太过扭曲,让谢梵时提高了警惕心。

“我叫谢梵时,不知道怎么来的。”

声音小小的,5岁的小朋友本就袖珍精致。再加上佛宗已经几百年没有招过新弟子了,看到稚童这个样子,住持心底简直有一只土拨鼠在尖叫。

“没关系,来了就是缘分。在这里安心住下,不用担心啊!”

住持笑容满面退出屋里,务必保证小梵时在佛宗的开心快乐。

三日后佛宗大殿,各位长老已各就各位,稚童的出现极为重要,如今留下稚童修习佛法是最要紧的一件事。至于归到谁的座下修习,认谁为师尊,各位长老吵得不可开交。

大殿内一时间喧闹极了,谢梵时抬头看了眼大殿里的大佛,只见他面容悲天悯人,看下下首的众位僧人吵闹如同看着一群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住持在这般吵闹声中暗中查看谢梵时,发现他清澈的眼眸中不起一丝波澜,只是抬头定定看向佛祖。于是伸手示意众人安静,想知道小梵时的想法。

“小梵时,众位长老都想收你为徒,那你想拜谁为师啊!”

住持笑眯眯的问着,下巴上白雪一般的胡须飘啊飘啊飘。老奸巨猾四个字在梵时脑海中想起,他谨慎后退了一步。他的师父桑南悬说过,没有陌生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笑,除非他在你的身上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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