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心急如焚,驱使胯下快马朝着永安县一路狂奔,马蹄重重踏在地面,扬起漫天尘土,他满心都是焦虑与不安。此前,他一直在临水县与敌军浴血厮杀,战场上你来我往,战事陷入僵局。谁能料到,局势陡然生变,他竟被山越大败,军队瞬间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他也只能仓惶逃命。

永安县的城门在日光下静静矗立,城墙上的守卫远远瞧见笮融一行人神色慌张地匆匆赶来,心中顿时泛起一阵疑惑。等笮融等人靠近,城门缓缓开启,笮融翻身下马,大步迈进城中。县令听闻消息,赶忙从县衙匆匆跑来迎接,脸上写满了吃惊。毕竟,笮融之前一直在临水县交战,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却始终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如今他竟越过安吉县,突然出现在永安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县令强压下内心的惊讶,赶忙上前向笮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笮融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说:“嗨,别提了,我们被山越大败,军队死伤无数,都散了!”县令听后,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神色,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笮融。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既然战败,为何不撤到安吉县,反倒一路跑到永安来了?”笮融神情黯然,长叹一口气道:“安吉也已经被山越攻占,如今永安恐怕很快就要直面山越大军了。”

县令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说:“如今县里的兵力,之前抽调了不少,根本不够用,这可怎么办?”笮融看着县令惊恐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别慌,我会在这儿和你们一起坚守永安。我这就向王朗禀报此次战败的原因和详细情况,你只管带领大家死守永安就行。”

县令虽得到了笮融的承诺,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难以安心。笮融离开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派人通知县尉,让他马上加强县里的防御。一时间,永安县内,士兵们匆忙奔走,搬运石块、加固城墙、筹备粮草,整个县城都被紧张的战前氛围笼罩着。

彼时,王朗正在阳羡郡的府邸之中,以极高的规格接待曹豹。曹豹威风凛凛地站在堂前,身后是他亲自率领的丹阳精兵,那整齐的队列、精锐的气势,让王朗原本因战事压迫而紧绷的心,悄然松缓了几分。

王朗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与曹豹交谈着,言语之中尽是毫不吝啬的赞许和夸赞。毕竟,曹豹作为徐州世家大族的杰出代表,在当地拥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广泛的人脉。更关键的是,他在军方手握重权,就连陶谦最为倚重的丹阳精兵都放心交予他来统领,这足以证明曹豹在陶谦心中的分量,无疑是其心腹重臣。

王朗一边与曹豹热情寒暄,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盛大的宴席。不多时,众人移步宴会厅,宴会上佳肴美酒琳琅满目。王朗举起酒杯,恭敬地说道:“曹将军此番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如今有曹将军率领这威名赫赫的丹阳精兵前来相助,我此后便真的可以高枕无忧矣!”

曹豹听闻,微微仰头,面容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倔傲,神色中满是志得意满。酒过三巡,宴会上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曹豹放下酒杯,神色微醺,开口询问前方战事的进展。王朗闻言,神色一正,认真地讲解道:“目前我军与山越在临水县前呈对峙之势。只是近来,山越那边似乎也得到了援军相助,局势变得有些棘手。”

曹豹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轻笑,那笑声里带着些许不屑:“山越之人,不过是一群盘踞在山里的乌合之众,如同未经教化的猴子一般。也真是难为你们,竟在他们手下接二连三的败阵。依我看,王公你这平日里怕是有些疏于军务了,否则,怎能容这些山野之徒如此上蹿下跳、肆意妄为?”

王朗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陪着笑道:“嗨,曹将军所言极是。我本就一介文士,平日里多是舞文弄墨,哪有那么多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经验呢?还望曹将军此次多多费心,助我平定这战事。”

曹豹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笑声爽朗,仿佛眼前的战事不过是小菜一碟。“王公勿要担忧,”他拍着胸脯,语气笃定,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既然我曹豹来到此地,更何况我手下还有这批精锐的丹阳精兵,就断然不会让你重蹈许贡那老儿的覆辙。”

这话一出口,便带着几分无形的压力,仿佛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要知道,许贡之前好歹也是一方小诸侯,在那片土地上有着自己的势力和威望。可如今,却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一个失败的代名词。世人的习性便是如此复杂,在面对武人时,世家大族与文人墨客天然地站成一派,似乎共同对抗着来自武人的“威胁”;而在面对平民百姓时,世家豪族又默契地站在一起,维护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可一旦到了他们自己的圈子里,表面的和气下实则暗流涌动,互相嫌弃、暗自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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